李秋實點了點頭,用他的西裝遮著雨水,進去了。
管止深眼神深邃,望著車外半晌,才啟動了車,開走。
李秋實上了樓,站在二樓窗口,拉開窗簾。笑意溫柔在臉上,她目送著那輛車和那個男人離開,走遠。
始終,還會再來。
手機響起,她在窗邊接聽:“喂,岑岑,嗯,回中市了。”
“手術痊愈後再回老家看我媽……”
“還沒定呢。是他送我回來的……”
“他的晚安吻?你猜。”
突然而至的雨夜,對喜歡雨的人來說,這樣睡覺才舒服。對於不喜歡下雨的人來說,心情會很不好,會被雨聲幹擾的失眠。
阿年在宿舍沒睡,用了安電池的台燈,無聊的翻書看。
手機響了。
她手伸到榻上拿過來,看了一眼號碼,深呼吸,吐氣,吸氣,接了起來。
“還沒睡?”他問。
“睡不著了……”阿年答。
“怕下雨的天氣嗎。”管止深走到裏麵。
阿年想了想,搖頭:“不是怕下雨,是怕打雷吧……其實就是還不困,困了打雷我都聽不見。”
“我在你宿舍外。”他突然說。
阿年心裏暗叫糟糕,早知道就說很困了,馬上睡覺了,他估計就不會說在宿舍外了。正不知怎麼辦,阿年想起了嚴厲的管理員大姐,告訴管止深:“你快回去吧,我們宿舍的管理員很嚴格,不會讓你進來。”
“我在你門外了。”
“無語……”
阿年覺得這是比雷聲還可怕的六個字。
放下手機,回頭,聽到走廊有人走動的聲音,大半夜的……這比見鬼還可怕好不好。
來她的宿舍幹嘛。
打開門。
管止深隻穿了一件襯衫,有一點淋濕了,管理員大媽拿著雨傘,剛收起來,看來,是親自去接的管止深。
他進來,還關上了門,阿年平時就老實,話也不多,其實阿年都奇怪,從初中就有同學早戀了,可是沒人追她,阿年是覺得自己性格太悶了,話少,跟誰談戀愛誰都覺得沒趣,不知怎麼就入了這人的眼。
阿年低頭,通常不知道該幹什麼的時候就低頭原地不動,可是,能讓她這樣不知道幹什麼的人,也少之又少,管止深是最厲害的一個。
往她麵前一站,她就木了。
“管理員,是我的員工。”他說。
阿年抬頭,什麼?
點了點頭,懂了,他是回答她前麵說的關於管理員不給開門的那句話吧。難道手機這麼高科技的通訊工具也不靠譜的說話會卡殼?她都已經說完快兩分鍾多了,居然才到他這裏被他聽見……
也許是下雨信號不好。
阿年覺得。
一轉身,坐在椅子上拿起書,阿年突然直直地盯著他的側臉看,怎麼,就,讓他進來了……這種頭腦一熱做錯事的感覺,阿年告訴自己,隻此一次。
“還想做編輯?”他看了看她小書桌上的材料。
阿年點頭。
“還在猶猶豫豫的,決定不了。”
管止深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不明白:“你怕什麼。”
“別人都怕因小失大,可我沒有那個資本,我現在連因大失小都豁不出去……總怕大的拿不住,小的還不想拿,可我需要工作,需要暫時在中市站住腳跟。做得好,是這塊兒料,以後跳槽也不晚。”阿年低頭,翻書轉移視線:“可我同學有的直接進了大的雜誌,我又怕我資質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