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氣這東西,珍貴,可管三數看著,兒子的骨氣她當媽的是這麼不需要!
方默川睜著眼睛,眼角淡淡的餘光瞥見母親和杜雨寧的身影,病房內的空氣冷凝住了一般,他不說話,不做理會,無聲無息的不接受母親的任何施舍,如果施舍,就施舍他一段自由的感情和婚姻。
可以很窮,窮的徹底,卻感覺,有阿年一起,快樂無比。
離開家,離開母親,是放棄了機裏吐出來的計算不出具體數字的錢,下了很大的決心。他還不知道沒有錢的日子怎麼過,不知道沒有錢的時候從哪裏賺錢,怎麼養阿年,相信阿年是個好女孩子,不會挑剔。
苦日子,就先苦著吧。
帶阿年來到中市之前,那一個冬天,他都在阿年的外婆麵前說服長輩:放心的把阿年交給他吧,待她好,一定不辜負。
到了何時不會隻扔下阿年一個人。
如果扔了,就讓他將來死無全屍……
阿年那個冬天瞪他,過後他無奈解釋,沒有辦法了,外婆好頑固啊,我就差點說讓我失去你就一定斷子絕孫了。然後阿年笑,你真油嘴滑舌。方默川吞吐氣息,說,如果發這麼毒的誓言是油嘴滑舌,我真樂意多說幾句,阿年這麼善良,聽了會不敢離開我吧,怕毒誓應驗。
永遠笑的那麼溫和,因為阿年知道,外婆說,好好照顧自己,別吃了那個男孩子的虧,時常回來家裏看一看。
外婆讓她走,讓她去中市讀書。
那天晚上,方默川對著月亮發誓:如果我辜負了阿年,或者讓我死無全屍給她解氣,或者讓我斷子絕孫給她解氣。
發誓這東西有意義無意義從沒認真去論,他隻謹記,不可辜負。
杜雨寧一直不曾說話,臉色卻很難看,她已經忍不住要跟方默川說話了,如果不是來之前父親再三叮囑,不準亂說話,隻在旁聽著就行。
管三數和杜雨寧離開時,劉霖去送的。
“看著,任何一個女性朋友來看她,立刻告訴我!”管三數對劉霖吩咐。
劉霖一直沒有抬頭,表情很淡:“嗯。”
送了管三數離開這個樓層,劉霖回來,也不進去病房,就在外麵,這工作,倒也清閑了。杜雨寧,方默川的未來妻子嗎,看著,不如,時小姐。
管三數和方雲都是學醫的,一起在這個醫院裏工作。都過了四十歲之後,就誰也再沒以醫生的身份接觸過病人了,都被管老爺子放權開始管事。劉霖是管三數帶進來醫院的,那時劉霖還沒畢業,算是管三數欣賞並可憐著的一個女孩子吧,護長。
劉霖很少跟護士們打成一片,有點孤僻。
阿年回到管止深的住處時,發現自己沒有鑰匙,管止深給過她一把鑰匙,以備不時之需,方雲來突擊檢查阿年應急用的。可是,放在了外套口袋裏,出門時外麵天氣很熱,外套沒穿擱在了裏麵。
手機沒電了。
阿年沒有辦法了,在外麵等了很久也不見他出來在客廳。喊他也聽不見,他的車停在外麵,人就一定在裏麵了。阿年無法,撿起一個小石子,控製力道,往二樓的窗子上扔了一下,連續三次,玻璃好結實!這時候,窗口才站著一個人。
管止深一臉怒意,他往下看,見到是阿年,一臉怒意消散了。阿年說沒帶鑰匙,進不去,他下來,給阿年開門。
腿長的人走下樓梯,樣子是很風萬種的。尤其他頭發微亂,上半身全果,身材性無比。下半身穿了西褲。
此時家門口路過一輛白色跑車,緩緩的速度,兩個美看到管止深,正站在門口外麵吹著風,跟阿年說話,美女咯咯笑著停了車,看向管止深。管止深抬眼看去,收回目光問阿年:“見到默川,說什麼了。”
不過見到半果男人就盯著瞧,這個阿年不會學的。
“我在問你話。”管止深伸手用手指彈了阿年的額頭一下。
阿年捂著額頭,回神兒了。
“什麼?”
“默川對你說什麼了。”
阿年跟他進去,說了默川沒說什麼,沒有懷疑,他說的那些默川應該都是相信了,也天衣無縫的。讓方默川確信管止深一席話的是李秋實,可是中間的這一個李秋實,方默川沒有對阿年提起,管止深一樣不對阿年提起,二人所為,都是,不無原因。
“你沒睡好?”阿年抬頭看他。
“昨晚睡了不長時間。”解決了一切,他精神很輕鬆,所以,趁著這個時間休息休息。
阿年看他。
“無語……”管止深蹙眉,不明白阿年在看什麼。
阿年心裏緊張,可還是在盯他。報以欣賞的態度,敢這樣直視他,那麼,以後直視各種長相的領導,是不是就不會怕了?
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