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穿梭過中市的幾條街,他把車開向了一幢大樓,駛入了地下停車場,阿年記得這裏的,他以前說帶她煉膽子,就帶她來了這裏頂樓,看他蹦極。他說在中市難得找到並且被允許,在這樣合適的高度完成完美的蹦極。
早上他就在車裏裝了這些蹦極工具。
阿年見過一次了,本以為自己現在膽量已經大了。可在他毫不遲疑的縱身一躍而下時,阿年還是嚇得心跳頻率幾近不正常,閉上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再看。
管止深是安全的。
誰也不知道婚禮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爺爺心情不好。
尤其是對阿年,仿佛有幾分更重的埋怨。
管止深問了所有人,皆是搖頭,完全不知情,他跟爺爺溝通,爺爺不會無緣無故的有脾氣,但爺爺隻是讓他安分!
言下之意,三十幾年沒有讓爺爺失望過的孫子,到底幹了一件讓爺爺失望的事,搶了自己表弟的女朋友。
管止深一向淡然,但他受不了任何解決不了的家庭矛盾,他的臉色不好。從方默川婚禮結束的那天起,他開始早出晚歸,但他跟爺爺置氣也還懂得把握一個限度,他沒有真的帶阿年出去住自己的公寓,而是繼續留在了管家老宅。管止深顧慮爺爺的身子,他迫切期盼婚禮的四天後,方默川帶李曉婉過來,解開一切誤會。
阿年每次看到爺爺,都不敢上前跟爺爺說話。說話能改變什麼?事情亂的根本無從解釋,她負了方默川。在爺爺的心裏,爺爺也許並不是認為戀愛就是一個人一直愛另一個人整整一輩子,有開始有分手屬於常事,大概誰都會懂。但是不巧,她負了的人是爺爺的寶貝外孫。
12月10號,星期二。中午阿年在單位突然接到了舅媽打來的電了話,阿年詫異,每天都是她主動打給舅媽的,舅媽這是第一次主動打了過來。阿年接了,舅媽對她說:“阿年,盡快回來一趟吧,你外婆想看看你。”
無論阿年問舅媽什麼,舅媽都說‘沒事’,‘就是你外婆想你了’,‘抽出時間回來一趟就行了’。阿年聽了,心中更加忐忑。
首先要跟雜誌社的領導請假。
阿年不知道領導有沒有覺得她特別煩,三番五次的請假,且不是隻請個把小時,是要一次請假幾天,這樣頻繁的請假領導一定會反感的。
硬著頭皮去找了領導,還好,領導批準了。
下午兩點,阿年離開了雜誌社,走之前告訴了鄭田和蘇宇陽。
走出雜誌社大樓,阿年打給了管止深,問他:“你在哪兒?”
“集團的會議室。”他說。
阿年聽到他是在開會,立刻說:“等你開完會再說。”
“沒關係,說吧,否則我的會也開不好了。你怎麼了?”管止深在那邊關心的問她,語氣正常。
阿年說:“我舅媽打給我了,讓我抽空回去看看我外婆,我舅媽說外婆想我了,要看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多。我舅媽很少會主動給我打電了話催我回去,舅媽從來都是勸我不要擔心,不要惦記那邊的事,工作忙就不要來回的跑,可是這次,舅媽讓我盡快的回去一趟。”
許是心裏太害怕了,說著說著,阿年開始哽咽。
“請假了嗎?”他問。
阿年點頭:“請了。”
他身處集團的會議上,不方便讓外人聽見太多詳細的家事。他聽到她很難過,卻沒有什麼辦法多言給予其他安慰,隻能讓她先來集團這邊,直接到他樓上的辦公室,等他開完會,晚上一起回家。
“嗯。”阿年忍著鼻音點頭。
在她要掛斷時,他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過馬路時自己注意看車。”
“無語……”阿年按了掛斷鍵。
阿年到了他的辦公室,有人立刻送進來一杯喝的,阿年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那人微笑,轉身走了出去,關門。阿年沒有喝東西,放下了杯子,在他的位置上打開了他的手提,用他的手提上網,暫時隻訂了自己的一張機票。
管止深在下午四點多才走出會議室。
12月份的管止深,很忙。
多元化投資的集團企業,每一次投資巨大項目所接觸的領域行業多半都會不同。現在他的投資集團,準備拿下的這個投資項目,還沒有最終定下,原因是他對這個項目的前景心存疑慮,需要反複的會議研討,謹慎斟酌。
現在古風投資集團的發展穩定,資金穩定。管止深對於未來的長遠打算是,盡可能選擇相關聯的項目進行投資。
不到五點,他和阿年一起離開了公司,去了地下停車場,準備回家。
管家老宅。
阿年和管止深回來的時候,不到六點,算是很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