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上次就確診了李秋實是肝癌。
每次陪李秋實來的人,隻是一個漂亮的女性朋友,這位女性朋友對醫生說,暫時先瞞著患者,患者的家屬和朋友先想想辦法,再告訴患者,否則怕患者一時接受不了。醫生方麵就沒有幹預,一拖再拖,現在病情已經嚴重。
李媽媽說,最近李秋實時常嘔吐惡心,食欲減退,身子瘦的也愈加明顯,手上和腳上也都稍微有了一點浮腫的症狀,肝區疼痛的頻繁。今天早上她在家中短暫的暈死了過去,是因為她吃藥時分辨不清都是什麼藥物,把桌子上的一把西藥都吃了進去,李媽媽看見時,她已經全部吞服完了。
急忙的撥打了120。
岑岑手機開機,在出租車裏看到手機上短信通知的來電,立刻給李媽媽打了過去。
問清楚了情況,岑岑說已經趕來醫院。
管止深送阿年去機場的路上,接到了岑岑的來電,他聽到岑岑在電了話裏說,李秋實一直在吃中藥,是別人給的靠譜偏方,聽說有的人得了肝癌,就是吃這些中藥才吃好的。管止深聽完,掛斷。
“是騙人的?”阿年問。
他蹙起眉點頭:“估計是吧。”
去機場的路上,車非常少,天也灰蒙蒙的一片,阿年拿出手機查看,天氣預報上顯示,最近幾天中市大概會下雪了,可是她暫時看不到。李秋實得了肝癌這件事,多少會影響人,阿年同時惦記著外婆的情況。
回首發現,2013這一年,總的來說她的日子並不好過。收貨了一個管止深,計算起來,身邊失去的非常多,生活上改變的也非常多。
心懷忐忑,迎接著未知的2014。
轉眼,阿年距離上次離開南方,已經整整有一個月了。上次回來,這邊天氣還有點熱的,這次回來,這邊天氣已經冷了下來,和北方的冷還不大一樣。
一個月的時間不見,外婆憔悴成了嚇人的樣子。
到了這邊,阿年首先背著舅媽,跟醫生打聽了一下外婆的身子情況。
醫生很直接的告訴了阿年,很不樂觀。
不知道怎麼回事,眼淚那麼迅速的就流了出來,阿年說:“謝謝。”
醫生點頭。
阿年匆忙的抹了一把眼淚,轉身走了,步子艱難。南方這邊對於她來說,有太多太多再也無法放到別處的精神寄托。阿年曾經以為,不管自己在天南地北的任何地方,隻要受了委屈,過的不好了,都可以來到這邊找舅舅舅媽,還有外婆,因為這些親人都說過,始終愛她,一輩子永不改變。
現在,舅舅和舅媽離婚了。
外婆年紀大了,被渾身病痛糾纏的也終有一日要離她而去。
她還有什麼?
不知不覺她就走到了醫院的樓下,走到了醫院樓外偏僻的地方,是管止深曾親吻過她的醫院大樓後麵,她蹲在地上,背靠著牆,用手捂住了臉,低頭埋在膝蓋裏哭,淚水沾滿了雙眼。
她把南方和北方分的特別清楚,南方北方,好比她的兩個家,南方是溫暖舒適的娘家,北方是她努力適應的婆家。大一的時候還沒有分的這樣明確,大概,是自從認識了管止深,她很確定,是否命中就是這樣安排的,注定了她的成年之前要生長在南方城市,成年以後,以及整個下半生,都會在北方城市延續下去,延續她的一切的一切。
愛情,是延續的一個起點。
管止深每天都給阿年打電了話,數不過來他每天一共會打來多少次,早上,問她起榻了嗎?天氣怎麼樣,記得加衣服,吃早餐。中午,問她吃了嗎,午餐吃了什麼?晚上,他問她睡了沒有,如果累了,要早點休息。
他問外婆的病情,阿年並沒有實話實說。
年底他特別的忙。
如果外婆有了什麼事,這邊還有舅舅在,舅舅是外婆的親生兒子,一直都很孝順自己的母親。阿年回來的第二天,舅舅來了醫院,阿年這才知道外婆為什麼病情惡化了,那個女人,知道鎮上最大的房子已經過戶到舅媽名下,舅舅的其他房子,也都在外婆手中,外婆告訴那個女人,房子給誰,要等孩子生了再商議!
誰知,沒等兩天,就聽說那個女人已經打掉了孩子。
和舅舅就這麼分道揚鑣了。
鎮上馬上拆遷,那個女人自己有一套房子,拿了錢,就會跟自己的孩子搬家,搬到市裏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