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反複追蹤了數個路口,隻有一個路口看到了這輛車,但是,在縣城一個沒有監控的路口,這輛車沒了影子,各個路口都再也沒有看到。
“管先生,您知不知道這輛吉普大約什麼時間出的縣城?”
他搖頭:“不清楚,這輛車也許出了城,也許沒有。”
警員為難,照辦,陪著此人,耗著時間。
監控錄像要從25號接近淩晨吉普進了縣城那一刻開始查找,一直找到現在29號的上午,中間找到是幸運,找不到,便很麻煩。一個上午,管止深的視線和幾位警員一樣,都擱在交通隊的監控屏幕上,縣城不大,但是出城的路口卻總共有七個。
中午10:45分,管止深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的眼睛被煙熏疼,把手中的香煙撚滅在煙灰缸裏,拿起手機看了一下號碼,是陌生的,他接起:“你好。”
鄭田說,要見他一麵。
管止深一時神色複雜,一個字:“好。”
交通隊裏的警員們,繼續認真負責查看監控錄像,管止深拿了羽絨外套和手機,走出了監控房間,車鑰匙在褲袋裏,他把一雙手自然地插了進褲袋,邁開長腿走下了樓,他一直微微低頭,他這個人很少低頭走路,走到門口,推開門出去。
阿年住過的賓館房間裏,鄭田在,還有另外兩個人……管止深漸冷的視線掃過言惟,掃過頭部包紮著帶有血痕的蘇宇陽,依舊是雙手插在褲袋,他眼裏的血絲很重,瞪視著這三個人,走到椅子前……踹正了椅子的方向,彎身坐下。
他問:“阿年呢?”
“不知道在哪兒,但她應該安全。”言惟替鄭田答的。“這件事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鄭田嚇得一直哭一直哭,我問了,她才告訴我。”
他的視線好似帶了刺,起身問道:“你們當中,誰能不廢話的快速給我一個解釋?”他的手指捏向了蘇宇陽的頭,哦,果真傷口從紗布下滲著血,他閉上眼,有幾分絕望的聲音在道歉:“抱歉。”
那麼,阿年也受傷了嗎。
“止深你先冷靜,別對蘇記者這樣。”言惟把管止深和蘇宇陽給隔開了。
“沒有。”管止深擰眉坐下,疲憊的摸樣下連續咳嗽起來。
鄭田沉默,說她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蘇宇陽一個人說了出事的整個工程,阿年和他一樣傷了頭部,當時昏迷了幾分鍾,馬上蘇醒,在送醫院的過程中阿年再次昏迷,醫院裏躺了三天,處於昏迷狀態,醫生說她的腦袋裏有小塊積血,但隨時醒來不是問題,如果可以用某些藥物,醒來的也許會更快。
28號上午,阿年被人帶走了。
護士說,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是一個穿著紅色羽絨衣的年輕男人帶走的,走的醫院正常出院程序。
蘇宇陽這才慌了。
讓管止深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不及時通知我?四天了,你沒長腦子?”
眼見管止深聽了發火,言惟打斷:“聽他繼續說,現在,對你來說好壞消息各占一半。”
這幾個人的表情上皆有幾分凝重,沒人記得去打開賓館房間裏的空調,北方的冬天,外麵溫度一直很低,即便中午,不開空調的賓館裏空氣也涼。阿年和鄭田她們所住的賓館很一般,縣級市,條件有限,這賓館是一棟老樓,一間房裏就隻有兩組暖氣片,根本不抵什麼,全靠空調。
張廳長他們入住的某連鎖酒店,條件不錯,又因為那是一棟新樓,所以酒店房間的地板是熱的,在房間裏單穿一件襯衫也許都會熱,跟住在家裏相比沒有多大的差別。
管止深來了縣城之後,去過酒店,來了賓館,兩個住宿的地方對比之下,他心情很複雜。明白阿年是一個小小職員,住的環境一定不如領導們,但是,因為阿年是自己的妻子,心疼難免。
蘇宇陽講述事情發生的經過,管止深在努力保持鎮定。蘇宇陽頭上紗布下的鮮紅血液已經漸漸凝固,蘇宇陽此刻頭暈,但是他想跟管止深先坦白一切。他抬頭看了一眼沙發上坐著的管止深,不由得,蘇宇陽打了個冷顫,咬牙低頭豁出一切的開始說起。
蘇宇陽說:“25號早上,我們幾個去滑雪了,是我帶她們去的。”
“等一等,滑雪?你們不是去吃早餐了嗎?”管止深蹙起眉頭,看向鄭田。
鄭田低頭,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手指不安地攪在一起說:“對不起,是我撒謊了,我們沒有去吃早餐,早餐我們是買了在出租車上吃的。”
言惟聽著。
管止深分外惆悵,開聲又一程度的嘶啞:“這種事情,你可以對警方和我撒謊?你要負法律責任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的。”鄭田低頭咬著嘴,要哭。
蘇宇陽繼續的講,滑雪的地方是東邊一個山坡,買票進入,事先問過安全不安全,聽說真的很安全,他才敢帶鄭田和阿年去玩兒,這幾日出差,他一直格外注意兩個女生的安全問題,總會叮囑她們晚上不要隨便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