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跟媽說,你愛吃什麼?”方雲聲音很輕地問。
阿年思考了一下,糾結地說:“米飯,青菜,清淡一點的,辣的和酸的最近都不怎麼愛吃……一個都不愛吃……”
方雲擰眉,這是怎麼回事兒?
如果不是管止深及時上樓,打斷她們,方雲還會繼續問下去的。好像阿年的這個孩子,光靠人問,就能問出一個正確性別和具體長什麼模樣。阿年能理解方雲的心情,盼得太久,心裏抱有了太多希望和幻想。
這是兒子兒媳回家的第一天,方雲下樓時就和王媽邊走邊商量晚飯的菜單,要給兒子兒媳精心準備一頓晚飯。
樓上隻有管止深和阿年兩個人了。
“你睡一會兒嗎?”阿年問他。
他把外套脫了,擱在一旁:“我先洗澡。”
“去吧。”
阿年縮在榻上被子裏閉著眼睛,處在半睡不睡的狀態,一路上坐車,再加坐飛機,暈的一陣一陣的頭疼。
他洗完澡就那麼直接地走了出來,一條浴巾圍在下半身。
“吹幹頭發再上來。”阿年睜開眼睛說。
管止深點頭,聽命返回了洗漱間,站在鏡子前重新吹幹了頭發,身上的水珠也差不多幹了,這才走到了臥室,上了榻。
冬天的臥室裏很熱,差不多穿夏天半袖的衣服就可以。可是,管止深把榻上被子往上拿了拿,小心翼翼地蓋住了在他懷裏窩著的阿年。
阿年無力地伸手擋開:“我太熱了……”
他堅持蓋了上,吻了一下阿年的臉頰:“孩子怕冷,老實蓋上,聽話。”
阿年無語,小聲地辯駁說:“孩子還隻有一顆小芝麻粒兒那麼小,可能會知道冷熱嗎?你用被子捂著我,芝麻粒也變成了熟芝麻粒……”她的額頭上結痂處很癢,這兩天總想要用手去摳,這會兒要摳,管止深立刻攥住了她的雙手,不讓她摳,小心結了疤。
安靜下來,阿年在他懷裏問:“止深,是李曉婉和爺爺誰找你?”
“默川給你寫郵件,從來沒有停止,就是你以前跟我說過的,默川一直寫到了27號深夜,那是他寫的最後一封。他把一切寄托在郵件裏,他希望你可以看到,回複他,他不知道你是出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你身邊帶了手提沒有。李曉婉在找默川,他父親在中市找到了默川的那輛吉普車,在車裏發現了他的電腦,打開,李曉婉看到了郵件。”他說。
阿年現在明白了,為什麼近來李曉婉再也沒聯係自己,恐怕是誤會了什麼,阿年說:“那你怎麼解釋的?她生我氣沒有?”
“沒有生氣。”他安慰。
對阿年說了一便頭尾,阿年才放心地慢慢睡著。
真的累了,阿年這一覺睡到了晚上六點,管止深比阿年先醒的,阿年起榻,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精神滿滿的下樓去找管止深。因為方默川的這件事吧,阿年心裏有愧,不太會單獨麵對爺爺,她怕見到爺爺的傷心眼神,卻沒有立場安慰,無論這件事怨不怨方默川這人太執著,根源也都在她。
“小嫂子!”一樓的樓梯口,放放突然蹦了出來。
阿年急刹車……
方雲見到就打了放放肩膀一巴掌,很輕很輕地打,數落起來這個頑皮搗蛋的小女兒:“從今天起你給我好好說話!你嫂子現在懷孕了,不能這麼鬧著玩!嚇著了怎麼辦!走路也給我好好的走,別一蹦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