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門如何了?”康熙撩了眼皮地問,李光地答道:“據傳聞,豐家家主與彎刀門門主將在明日於秦淮決戰,兩方約定,彎刀門門主勝,豐家家主助其一臂之力,一統江湖。反之,若是豐家家主贏了,彎刀門便退回苗疆,於豐家家主有生之年,絕不踏入中原一步。”
康熙一頓,聲音很輕地說了一句,如此嗎?而後又問道:“天地會與閻樓呢?”
李光地閉嘴,康熙也驚覺失誤,此之消息,李光地知道的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那些他藏在背後的事情,又豈是他能查得出來的。
“成龍可與你說過什麼,與豐家有關的事?”康熙話題一轉地問,李光地拿不準康熙的心思,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道:“黃河治水,似乎豐家家主亦略知一二,成龍兄說有幸得其指點。”
康熙點了點頭,揮手讓他下去了。李光地不敢逗留,隻是才出了船艙,卻是連忙擦了汗珠,但不知這位主子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啊,丟下太後一行人,直奔揚州而來,使了許將溫府的人都引走,帶回了那麼個孩子,也不與人說孩子的身份。
不過,他跟隨康熙多年,倒是從來沒有見過康熙待人如此有耐心的樣兒。不,不,不,不能再如此妄測君心,伴君如伴虎,康熙既然不曾介紹孩子的身份,那就是說他不願意讓人去多想。如此,他便該當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縱是這些年後宮無所出,康熙長成的阿哥公主已然不少了。
隻是船艙中,李光地退去了,莫啟便進來了,拿著一疊書紙交到康熙的手上,“閻樓之人,一直想將豐家收為己有,不僅因豐家之富,豐家之人,亦是閻樓的目標。”
康熙翻著手上的資料,大致看了看,“依你所看,豐家麵對閻樓與天地會,有多少把握能勝?”
江湖的事兒,自然還是江湖人比較清楚,莫啟是打小跟了名師學藝,未學成之前,也跟師傅闖蕩過江湖,這些年又幫康熙管著底下的消息渠道,倒對江湖的事比較有底。
“若隻是對付閻樓與天地會,豐家有一半的把握能贏。但這些年,豐家雖然沒被閻樓所吞,卻也亂得很,沒個正經的主子,都各做各的,選定了當家的三五年,可這心服的人,也太少。”莫啟陰晦地提出,外患好解決,內憂才是最讓人心焦的。
“皇上,怎麼把彎刀門給落了,彎刀門亦視豐家為眼中釘,是要除之而快。這麼大好的機會,彎刀門豈有不出手的道理。”莫啟想了一回才回過神來,指出康熙落了的彎刀門。
康熙並不多作解釋,倒是莫啟道:“皇上,趨此幾方廝殺,我們是否也當有所準備,在他們兩敗俱傷之際,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樣的主意,當真是好啊!莫啟自己越想還越覺得可行,巴巴地望向康熙,“皇上憂思江湖多年,天地會一再刺殺皇上,卻因其舵主陳近南有勇有謀,這些年又將行跡藏得太好,如此才能苟且偷生。現下他又出動,若不捉住這個機會將天地會的反賊一網打盡,待到下回,不知要得何時。”
“還有閻樓,朝中有人與閻樓勾結,閻樓專幹殺人的勾當,多行不義之事,隻是閻樓之人善於隱藏,這麼多年都沒查出閻樓的位置所在,現下他們既然打起了豐家的主意,必定傾巢而出,我們當順藤摸瓜,定要將閻樓的人全都捉下,問出朝中的奸賊!”莫啟一臉鬥誌昂揚,表明了要為康熙分憂的態度。
可這一看康熙,康熙竟然在發呆,莫啟的激情被打擊得所剩無幾了,連瞅了康熙好幾眼,可康熙愣是沒點回神的意思,莫啟憂傷啊,忍了再忍,還是沒忍住,喚了一聲,“皇上!”
康熙眼神往他那麼一掃,莫啟打了個冷顫,連忙低下了頭,一臉我什麼都沒看見的蠢樣兒……
“這些事我自有主張,讓你手下的人盯緊了便是,不必插手!”康熙下了命令。莫啟一聽可是急了,“皇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你就不怕是人家用計,正等著朝廷出來,也來個坐收漁翁之利?陳近南,閻樓,豐家,你以為哪個是簡單的人?若是簡單的人,我們何以對峙至今!”康熙說罷,揮手道:“一切依朕之令行事,江湖之事,暫不插手,隻看他們行事。”
莫啟無法,也隻得依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