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搖動著手裏冒著熱氣的藥,小羽跟李正兩人分別給康熙號了脈,一致地表示,康熙的傷並無大礙,隻要好好休養調理,切忌沾水,傷口結疤了,便是無恙了。
一出事兒就被自家額娘趕走,好不容易才得豐離允許進來的豐恒,對於康熙的傷吧,知曉了無恙,那是放心了,卻一直拿眼瞧了瞧豐離,因豐離正忙著給康熙過藥而有些小小的鬱悶。
又看了康熙哪怕一直聽著旁的人說話,視線卻一直沒離開過自家額娘,豐恒摳了摳手掌,跳下了椅子,噔噔地跑到了豐離的麵前,豐離一頓,順了順豐恒的劉海,“阿恒用早膳了嗎?”
豐恒不答,隻拿眼看著豐離,豐離等了半響沒得到豐恒的回答,以為他是沒看清她說了什麼,放下了手裏的藥碗,雙手搭在豐恒的肩上,再次問道:“用早膳了嗎?”
本來還有些鬱悶的豐恒看到豐離的動作,總管覺得平衡了,在額娘的心裏,還是他最重要。點著腦袋道:“吃了,額娘呢?”又想到了什麼,“額娘受了傷,好些了嗎?”
“我不妨事兒。”豐離摸著豐恒的腦袋說,瞧了康熙一眼,低聲與豐恒道:“去問問你阿瑪。”
豐恒低著腦袋,不作聲,豐離將豐恒抱在懷裏,豐恒小聲地道:“他會對額娘好嗎?”
“昨天,他為了額娘連命都不要了。”豐離隻是陳述這樣的事實,豐恒悶悶地道:“可是,他讓額娘吃了太多的苦,也讓額娘不開心。”
一直讓豐恒心存芥蒂的,都隻是因為她。他雖然聽不見。可卻看得一清二楚,從他懂事起便隨著豐離東奔西跑,他親眼看過旁人如何地為難豐離,也曾親眼見過那些人千方百計地要取豐離的性命。在他至此的生命裏,豐離是他的母親,一直是他依賴,敬佩的人。
“額娘希望我跟他好好的嗎?”明亮的眼睛直視著豐離。豐恒輕聲地問。
豐離一頓。答道:“阿恒,他是你的阿瑪,他對你的期待。並不比額娘少。”
這樣的話,不是豐離第一次說,可是,豐恒卻很清楚。這個世上,除了豐離。不會有人再像她一樣地愛他。他的阿瑪,先是大清的皇帝,才是他的父親。“額娘,他是皇阿瑪。”
著重咬了那一個皇字。豐離吃驚地望向豐恒,豐恒坦坦蕩蕩地迎視她,顯然並不是豐離的錯覺。豐恒,比她想像中更要成熟。他很清楚地明白,康熙是他的父親,更是大清的皇帝。
“皇上,太子爺求見!”在豐離失神之時,李德全從屋外走入稟報,豐離驚醒,拉過豐恒的手,眼見著康熙發話讓太子進來,作為大清唯二有資格著明黃服飾的太子走了進來,“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皇貴妃吉祥。”
豐離一笑致意,豐恒走出來,亦是恭敬有禮地道:“見過太子。”
“十五弟也在!”豐恒已被康熙宣布為十五阿哥,愛新覺羅.胤禘,不管他們兄弟有什麼心思,在康熙的麵前,都要表現出兄友弟恭的模樣來。豐恒靦腆地一笑,豐離看了他一眼,對於自家兒子多麵的模樣,顯然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外麵的人都讓你攔下了?”康熙開門見山地問。
“是,昨日皇阿瑪突然受傷,兒臣心中擔憂,多得皇貴妃提醒兒臣應當代皇阿瑪安定民心,安撫百官,兒臣這才假借皇阿瑪之意,暫代皇阿瑪接見江南官員。”太子態度恭敬有加,說到康熙的受傷時,神色擔憂不似作偽。
“嗯,辛苦你了!”康熙顯然也知曉了太子在外的所做所為,確如他之所言安定民心,安撫百官,便也不吝嗇給予肯定。太子不敢受之,“兒臣於皇阿瑪重傷之時,未能伺候於床前,還請皇阿瑪恕罪。”
“事有輕重緩急,你又不是太醫,朕受了傷,縱是你守在床前,亦無濟於事。代朕安定民心,安撫百官,你做得甚好。”康熙目光慈愛地看了太子胤礽溫和地說,太子胤礽的臉上,亦浮現了幾分得意,豐離瞧得卻暗裏搖了搖頭,不過得了康熙幾句誇獎便喜形於色,太子……
顯然,不僅她如此想,康熙在看到太子外顯的神色時,目光閃爍。可臉上卻不顯,語氣依然溫和地道:“朕的傷還須調養,回京之前,外麵的事都由你全權處理,你須體察民情,寬慰百官,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