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紅旗子弟,聚眾鬧事,毆打百姓,實乃大惡,望皇上嚴懲。”朝廷之上,本是無事,卻有一人立身而出,奉上奏折,嚴詞鑿鑿,卻如一聲驚雷憾動了滿朝大臣。
韶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站出來的禦史,抬眼看了高高在上的康熙,隔得太遠,他並不能看清康熙真正的神情,然而他更多地想起於乾清宮時,康熙的表現的決絕,八旗,八旗已成康熙心中大患。
“此事緣何?”康熙語氣波瀾不驚地問,禦史將奏折奉上,“請皇上查看。”
李德全走下,將奏折接過,奉到康熙的麵前,康熙翻過查看,一擊拍案,“豈有此理。仗勢欺人,草菅人命,為禍百姓,這就是八旗子弟,原該守衛我大清子民的八旗子弟。”
“皇上恕罪!”康熙發怒,眾人連忙跪下,而康熙的臉色陰沉,大喝,“正紅旗旗主何在?”
“皇上!”一親王服飾的中年出列,康熙盯著他,“此事,你有何見解?”
中年男子跪著道:“皇上,餘大人縱言正紅旗子弟聚眾鬧事,然不過是餘大人片麵之詞,若以此定罪,未免輕率,不如,不如命人徹查之後,再行處決。”
“豫親王之所言,臣附議,但請皇上徹查此事,若正紅旗子弟所犯罪行,證據確鑿,但請皇上嚴懲。”那禦史竟毫不猶豫地接話,豫親王本不過是敷衍之言,哪裏料到禦史竟接話接得如此自然,他倒是想改口啊,但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改口。不是自打嘴巴嗎?
“好!”康熙竟想也不想答應,一幹人心頭一跳,總有一種入了圈套的感覺。
至此,徹查正紅旗子弟一案正式開始,以正紅旗為先開始蔓延,八旗俱無法逃脫,隨著八旗子弟一樁又一樁的醜事曝出。甚至有秀女被八旗子弟強搶逼死之事。天下嘩然。於此之時,所有牽扯的八旗之弟盡被拿下,且其中還牽扯到了掌管八旗的各大貝子。貝勒,親王。
康熙震怒,大清優待八旗子弟,乃因八旗子弟祖先為大清立下汗馬功勞。八旗子弟亦為大清百姓安寧鞠躬盡瘁,然卻因此優待。八旗子弟不事生產,終日無所事事,養鳥逛街,甚至完全喪失了八旗子弟的驍勇善戰。竟為禍百姓。如此之八旗,焉能再算是大清的八旗,天下百姓所敬愛的八旗。
至此開始整頓八旗。改製。八旗旗主,除上三旗為康熙親領。下五旗之旗主,親王,貝子,貝勒,均被訓斥,就在此時,以六大鐵帽子王,和碩禮親王,和碩睿親王,和碩鄭親王,和碩豫親王,和碩肅親王,和碩莊親王為頭,帶著所有八旗貴族聚於乾清宮前,跪求康熙收回成命。
“皇上,八旗乃先太祖所創,八旗子弟擇憂而待,亦是太祖待我們滿人子孫後代的恩德,皇上要廢太祖之習,可是要抹去八旗為大清立下的汗馬功勞,逼死我們八旗滿人呐?”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全聚於乾清宮前,哭喊流渧,痛不欲生。
“皇上,求皇上明察,收回成命,收回成命啊!”一聲高過一聲的喊叫,乾清宮殿內,以太子胤礽為首,直郡王篆禔,誠郡王胤祉,貝勒胤禛、胤祺、胤祐、胤禩,均立於康熙左右。太子胤礽上前一步,“皇阿瑪,八旗子弟得以優待,本就是太祖爺定下的規矩,皇阿瑪縱要改製,也當安撫了八旗貴族方可行之。”
康熙看不清是喜是怒地望了太子,“這是你真心所言,還是有人讓你說的?”
胤礽一出口便有悔意,可是,想到這些日子跪於毓慶宮的人,他們所說之言,不由地讓他聽進耳中,記在了心裏。是以再次上前一步道:“隻是兒臣拙見。”
康熙不置可否,“都跪安吧!”
“皇阿瑪!”一看康熙沒有表示接不接受他的說法,胤礽拿不準康熙的心思,再喚了一聲,可康熙再次發話,“跪安!”
聽出康熙話中的怒意,胤礽不得不與其他人一同跪安,隻是才出乾清宮大門,卻見到豐恒走了過來,豐恒乖巧地行禮,“太子哥哥吉祥,大哥,三哥,四哥,五哥,七哥,八哥吉祥。”
瞥見豐恒那張與豐離極相似的臉,胤礽的目光閃閃,胤禔上前提了豐恒掂了幾下道:“十五弟剛下課?”
“是!”被胤禔提得老高,豐恒卻沒有半點懼意,笑盈盈地回答,胤禔摸了摸豐恒的腦袋,“十五弟學得不錯,大哥可是常聽見先生們誇獎你。”
豐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我聽不見,先生們對我的要求不像對哥哥們那麼高,是以常常誇獎我,可那都是先生們怕我傷心不肯好好念書,鼓勵我的。”
原因看著豐恒而想到豐離,想到康熙對豐離的盛寵,眾人皆對豐恒多有忌憚,但聽到豐恒說到雙耳失聰,此等天生缺陷,亦是天意不是。胤礽道:“十五弟切不可妄自菲薄,你是大清的阿哥,便是什麼都不懂,亦無人能薄待於你,讀書認字為明事理,切不可為讀書而傷了身子,多多注意照顧自己。你們隨身伺候十五阿哥的,萬不可讓十五阿哥為了先生的一聲誇讚,熬夜傷身,可知?”
喬鬆與小意早已學了規矩,加之隨豐恒入宮幾月,跟什麼人說什麼話,他們早知道了,聽了胤礽的吩咐,亦是福身答道:“太子放心,奴婢,奴才定好好照看十五阿哥。”
“太子爺,諸位爺都還在。”李德全奉了康熙的命令出來接豐恒,看到豐恒被幾個人圍著,忙打了招吩。對這位康熙身邊得力的第一人,哪怕是太子亦多有奉承。“李諳達怎麼出來了?”
李德全笑答,“皇上看著十五阿哥下課的時間早到了,卻沒見著十五阿哥進去,是以叫奴才出來瞧瞧。可是路上有什麼耽擱了,原是幾位爺在與十五阿哥說著話呢。”
“既是皇阿瑪要見十五弟,那我們也走了。”胤礽笑著說話,李德全連忙恭送,豐恒亦是一樣。
等著胤礽幾個人都走了,豐恒盯著李德全不眨眼,“皇阿瑪為什麼讓我下課就來?”
額。要打探消息。是這麼直接地問的嗎?李德全真沒遇到這麼直接問他的人,這一時半會的,愣是沒想好答還是不答。豐恒看了李德全的呆樣。“額,我忘了,你是皇阿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