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緘默,豐離也沒有再繼續地追問下去,是與不是的,她心裏亦有個數,不過,一直沒能找到確鑿證據放倒太後的豐離,此時心中卻升起了一個念頭,然而如何的操作,還需細想。
馮芊芊聽聞太後來了,卻又被康熙親自下令禁足,不由地猜想定是豐離又使了什麼壞招術,使康熙與太後母子失和,著實用心險惡。太後是康熙的嫡母,論起情份來,自然不是豐離所能比及的,若是她在太後失意之時,有助於太後,那麼,她或許有一天能達到她要的目的。
有此念頭,馮芊芊便開始尋著機會如何接近寧壽宮,拜她是豐離親自要進宮的身份所致,宮中之人,敬豐離之名,對她多行方便,馮芊芊便自在寧壽宮中自由出入。自太後被禁足之事再傳出時,宮中皆驚,此次沒有原由,皆暗自猜度,瞧到馮芊芊如此出入寧壽宮,一時都拿不清豐離對太後的態度。
馮芊芊自以為出入寧壽宮做得隱秘,卻不知滿宮無人不知,可豐離沒有動作,亦沒有人出手。倒是十三阿哥隱晦地與豐離提了一回,得到豐離似笑非笑地問道:“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下人四處蹦躂,值得當主子的重視在意?”
十三阿哥一愣,這一回恰好四阿哥胤禛與十阿哥胤俄送著豐恒回來,豐離讓他們留在上清宮用膳,十三阿哥的問話,其實何嚐不是他們心中的疑惑。隻是他們年歲漸長,內斂了些,總不會什麼都問出來。
“可這個下人卻借著主子的名頭行事,這樣難道還不足以引起重視嗎?”胤祥尖銳地問。豐離淺淺地笑著,“她做的事兒。對我有什麼影響嗎?”
胤祥頓了頓,如實在地搖頭,到目前為止,馮芊芊雖出入寧壽宮,然而卻依然沒有做下什麼對豐離不好事兒,但危險不是應該扼殺在萌芽狀態嗎?
“一個有異心,卻跟了你多年的人。總要給她一個機會。所以哪怕知道她有所圖,並不是應該在她有所行動之前,將她要做的事阻止。我更喜歡,瞧著她究竟會背叛我到什麼地步。”心思雜亂時,豐離喜歡泡茶,茶煙嫋嫋。茶香飄遠,看著茶在水中逐漸變化。放出芬香,她會漸漸平靜下來。
“好香的茶!”十阿哥胤俄跑到茶枱前,端過一杯昂頭就喝,卻被燙得大叫。四阿哥胤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優雅地端起,輕呷了一口。“上好的普洱,味道如何?”
豐離轉著手中的紫紗壺。輕輕地詢問。胤禛簡而易潔地回答,“甚好。”
胤俄瞪了胤禛一眼,“四哥,茶好喝,你就不能多誇兩句嗎?皇貴妃泡個茶也不容易,上好的普洱茶哎,想來這雲南進貢的,都在皇貴妃這兒了,咱們平常時,想喝都沒得喝。”
“你道進貢的都是好東西?”
“貢品難道還能是不好的?”胤俄直接地反問,豐離端起她的茶,眨著眼睛道:“秘密。”普洱茶啊,雲南的普洱茶,好與不好的,還能有人比她更清楚?她那偌大的茶園可不是用來擺設的。
胤俄還道能從豐離的嘴裏聽出什麼話來,待聽聞這兩個字的回答,那都要炸毛了。可胤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胤俄隻得乖乖地坐好,豐離呢,看到此幕,忍不住笑出聲來,胤禛是越來越有冷麵王的威嚴了,哪怕是從小跟他親厚的胤俄啊,也得懼他三分。
隻是被她那麼一笑,胤禛的冷臉也不好再擺,想起了什麼輕聲地道:“索額圖等人被賜死後,朝中大臣重新洗牌,太子這些日子雖是安份,但對皇貴妃亦多生怨氣,宮中之事,皇貴妃無掌實事之權,當小心內外結合,設計於皇貴妃。那等異心的奴才,還是早些處置的好。”
豐離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不過,太子是皇上一手教導了來的,他不會作什麼糊塗事兒,索額圖死了,於太子而言,利大於弊,隻不知他可是猜透。宮中的人,不動手也就罷了,若是有人想要算計於我,那且看看,是誰算計了誰。馮芊芊此人,你們不必理會,我心中有數,如今還不是處置她的時候。”
本來還打算離開之後想個法子把那討厭的奴才解決的胤俄聽到豐離這般說,忍不住捉了捉腦袋,真是的,怎麼的不讓他動手呢。
“可是聽清了,胤俄?”豐離直接點名胤俄,不覺想得混水摸魚的胤俄一聽,怏怏地應了一聲,豐離道:“你想幫我出氣,這份心意我明白,不過馮芊芊對我還有用處,我隨她四處蹦躂,是要看她究竟會不會做對我不得之事,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引出一個隱藏了些許年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