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離這麼說,卻是表明了要插手了,容平心中激動,答道:“回皇貴妃,臣女的人,自是安全的,謝皇貴妃!”
“你也不必謝我,此事結果如何,非你一己之言能定黑白,但若來日查出來你父母之事皆是病故,你可知,後果如何?”瞧著底下有人蠢蠢欲動,豐離這麼一問,成功地把這些人都壓下了,朝廷的事兒,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豐離又並非那沒有見識的人,自然要把事情用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處置。
“若是查出結果證明臣女誣告,臣女願按大清律令領罰!”容平顯然也是個聰明人,早就已經料到會有人阻攔,若不然,她不會揪著這樣的機會,才與豐離說出這樣的要求。
聽到容平這樣的話,豐離勾起了一抹笑容,顯然容平年紀雖小,卻是一個謀定而後動之人,不過是因為被人製住,她往日不能動,不敢動,這樣蟄伏而動,卻是要一擊即中的。
“既有此言,我也算是幫大理寺接了一張狀子罷了,待明日,我領你到皇上麵前。”於容平而言是天高地厚的恩情,但對豐離不過是舉手之勞。隻這麼一照麵的,豐離就相信,容平絕不是一個虛言的少女。
“謝皇貴妃!”容平不勝之喜地再次嗑頭,豐離與她微微一笑,“這都是你自己掙來的。”
容平被豐離安排到了流舞的身旁,與聶小鳳一塊兒的,如今隻剩一身紅衣的孔氏,不得不說,比起容平來,孔氏更是惹人注目,不僅因她這身打扮,更因事關她的流言。
“為何會想到以暗繡青竹?”豐離的語氣,與對比容平時,並沒有差別,孔氏由此至終,哪怕豐離在與容平說話時。也不曾放鬆過,是以豐離才一開口,孔氏便回答道:“唐韓大家有言:辭重而清約,非計之得也。雖使古之君子積道藏德。遁其光而不耀。”
不避豐離打量的目光,孔氏一字一句地道:“妾身從小就喜歡暗繡,隻覺得這樣的繡法,不似雙麵繡那樣讓人驚歎,也不似蘇繡那樣的精致。但隻要見過暗繡的人,卻不會說暗繡不如哪種繡法。”
豐離點了頭,倒是認可,“你既出自孔家,想也是自小飽讀詩書。”
“讀書是為明理,知善。妾身與兄長須通背四書五經不同,妾身自小讀書,隻是不求甚解。”孔氏回答得不亢不卑,之前豐離隻與容平說話,冷落了她。她不見喜怒。而豐離流露出了讚賞,她也依然反應平平,這當真是不像醜媳要見婆婆的模樣啊!
“是啊,女子與男子一心求取功名不同,女子讀書隻為明理。那麼,你認為,當今天下,自宋之後,屢屢得聞貞婦節婦,有何見解?”豐離此問一出。現場再次啞然,便是流舞跟聶小鳳,也想不到豐離會問得如此的犀利,就這樣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啊。問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定在孔氏的身上,隻等著孔氏的回答。
“妾身冒昧,直想問天下人,何為貞?何為節?”孔氏當真沒有半點怯場模樣地張口,“所謂貞。是為堅定,又因有貞女,貞烈,是以又指不曾改嫁的婦女。而節,是指氣節;節操;因先時有節婦之稱,同指為亡夫守節一生的女子。隻是,妾身不懂,為何古往今來,從無男子為女子守節,卻隻有女子為男子守節一說呢?”
這後麵的話,直讓在場的人都定住了,尤其是懿貴妃,這位孔氏也是穿來的人嗎?如此膽大妄言,就不怕被人群起攻之悍秦贅婿。可是,豐離卻是笑著附和,“是啊,古往今來,怎麼隻有男人要求女人守節,卻沒有男人為女人守節的呢。女人若是死了丈夫,需得苦苦守上那麼一輩子,才得了一個貞節牌坊,可是,用一輩子的青春,一輩子的寂寞,換那麼一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牌坊,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