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喇格格抱著九阿哥穿過的衣物哭得正肝腸寸斷,烏那希見她半趴在床上一臉的眼淚樣子狼狽不堪,尤其是那碩大的肚子撐著更顯艱難,當下就不悅責斥起了人:“你們是怎麼回事?還不去把格格扶起來?”
屋子裏的奴才被她這麼一嗬斥,嚇得趕緊上前去把納喇格格扶了起來,給她整理儀容。
烏那希走上了前去,帕子遞了過去:“眼淚擦擦,臉都花了像什麼樣子。”
納喇格格擦著眼睛,掙紮著要起身給烏那希請安,被她按了住:“免了,你快臨盆了,以後請安這些都免了吧,好生養胎便是。”
“奴才謝主子娘娘……”
納喇格格依舊雙眼通紅,烏那希看她這般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好好的孩子轉眼就沒了,這種心情她不是沒經曆過,尤其保成也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回來,她對這納喇格格就更有些感同身受了。
“別哭壞了身子,”烏那希勸道:“也別想太多了,你肚子裏還有一個,好歹為你肚子裏的那個想想。”
納喇格格哽咽著,輕咬住了嘴唇卻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
烏那希注意到她神情的變化,微挑了挑眉,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實話說,本宮對之前太子和這一次九阿哥出痘之事都有疑慮,也想將事情查個清楚明白,你若是知道什麼事,需得給本宮說明白了才是,九阿哥是你的孩子,你也不想他去的不明不白是不是?”
納喇格格猶豫了一陣,才支吾道:“其實奴才也不確定,隻是之前太子爺剛出痘的那晚,奴才身邊的宮女看到惠嬪娘娘的兩個太監將她的宮女小桃抬出鍾粹宮了去,之後小桃就不見了,當時奴才就覺得奇怪,也不知道事情跟太子爺出痘有沒有關係……奴才膽小怕惹事才沒有及時將這事跟主子娘娘您說,還望主子娘娘您恕罪……”
“有這樣的事?”烏那希聞言卻並不意外:“你是說……抬出去?”
納喇格格的宮女幫著答道:“是奴才看到的,那個時候剛過四更,奴才起來起夜,看到小鍾子和小路子兩個鬼鬼祟祟地將人從後院抬出來,一開始奴才還不知道他們抬的是什麼人,覺得奇怪就躲在回廊裏看,後來他們匆匆打院子裏過,奴才看到他們抬的人頭發發黃,雖然沒有看清楚臉,但小桃姑姑的頭發黃鍾粹宮的人都知道,而且小桃姑姑也也很久沒有在人前出現了……”
小桃是跟著惠嬪陪嫁進宮貼身伺候的宮女,烏那希暗想著這事情的前後聯係,心裏大概有了猜測,於是不動聲色地拍了拍納喇格格的手:“這事本宮知道了,本宮會處置的,你放寬心,多歇著,孩子既然已經沒了就別再想了,多顧著肚子裏的這個。”
納喇格格紅著眼睛點頭:“奴才知道了。”
回坤寧宮去之後,烏那希當下吩咐王安:“派人去鍾粹宮,將惠嬪和她身邊的小桃宮女、小鍾子、小路子幾人一並傳來,本宮要問他們話。”
王安應下就退下去辦事去了。
話說完,烏那希眼裏閃過一抹厲色,納喇氏,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保成抬頭見自己額涅這副模樣,似乎是有些被嚇到了,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額涅……”
烏那希斂去眼裏的冷意,換上了笑臉,把兒子抱進懷裏,笑問他:“怎麼了?”
保成捏著手裏的木偶在她麵前晃:“額涅,嬤嬤說這是五哥送給我的,我明日能不能去鍾粹宮看五哥,跟他道謝?”
“以後別去鍾粹宮了。”
“為什麼?”保成看她神情嚴肅,眼裏滿是迷茫:“我不能去找五哥玩嗎?”
“你忘了你上回就是去了鍾粹宮回來就病了這麼多天?”烏那希說得沒好氣:“額涅早跟你說過了沒事別總是往後宮跑,你偏是不聽。”
保成不高興地撅起了嘴:“那跟五哥又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話說到一般,烏那希又改了口,問起他:“那日你去鍾粹宮,你惠嬪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惠嬪母給我點心吃,不過額涅說不要在外頭隨便吃東西我就沒有吃,惠嬪母還叮囑我和哥哥就在前院裏頭玩不要去後頭……”
“她有這麼說過?”烏那希聞言略有些意外:“她有叮囑過你不要去後院?”
“對啊,”保成點頭:“她還說了好幾遍,不過後來我去追那隻貓就給忘了……”
是這樣?烏那希輕蹙起了眉,怎麼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