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服?貼身伺候你七八年的宮女說是你讓她使人謀害太子,你以為一句沒有其他憑證你就能逃脫得了幹係?何況,那自盡了的宮女翠翠,她寧死也不肯供出到底效忠的是什麼人,你以為真要追查下去就一定查不出?別認為就你一個人聰明就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了。”
被烏那希這麼一訓,佟氏咬著唇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但顯然依舊是很不忿,太皇太後頭疼地打斷:“行了行了,這事留待查清楚再說吧,都別爭了。”
然後她吩咐人將懷了孕的佟氏先送回去,又遣散了一眾人,單獨留了烏那希下來,問她:“你當真覺得是佟妃做的?”
“這一次的事情她也許是冤枉的,但謀害太子的事,一定是她做下的。”烏那希篤定道,然後又抬眼直視向太皇太後:“還請太皇太後為太子做主,不要放意圖謀害他的不軌之人逍遙法外。”
烏那希這話擺明了是在懷疑太皇太後又會故意縱容息事寧人,太皇太後哪裏會聽不出,於是也實在是沒了好氣,道:“你下去吧,這事我自會處置,你放心,她若是當真對保成下過手,別說你,我第一個就容不得她。”
“奴才謝太皇太後英明,為太子做主。”
太皇太後聽得越加不耐,揮手:“下去吧。”
烏那希也無欲多待,這就跪安退了下去。
接著沒兩日就有消息傳回,說是那侍衛受不了嚴刑逼問,都招了,確實是他蠱惑秀珠做下的事情,是受了宮裏的主子指使,但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這個主子卻不是宜妃,而是她的妹妹郭絡羅貴人。
烏那希聽聞也很是意外,問來稟報消息的王安:“當真是這麼說的?”
“對,是太皇太後親自命人審問的,起初那侍衛一直不承認,後來受不了嚴刑逼供就都招了,說是宮裏的主子指使的,拷問的官員問他是那個主子,他卻又昏死了過去,然後第二日再接著審,他便都說是郭絡羅貴人。”
聞言,烏那希微蹙起了眉,郭絡羅貴人?
郭絡羅貴人雖然是宜妃的妹妹,但在宮裏一直都算是低調的,幾年前生了個女兒,去年底又生了個兒子然後不久之前生病沒了,要說她跟佟氏不對付那也多半是受了宜妃牽連,就隻是怎麼都覺得這事聽著怪異。
“宜妃呢?有提到她嗎?”
“沒有,說是跟宜妃無關,問原因,那侍衛的意思似乎是郭絡羅貴人懷疑是佟妃害死了她的兒子才做下這樣的事情……還有就是方才太皇太後那邊已經把宜妃和郭絡羅貴人都傳了去問話了。”
王安話才說完,又有太監進來稟報太皇太後那邊傳來的消息,郭絡羅貴人不承認,太皇太後問宜妃,宜妃說郭絡羅貴人確實有懷疑過小阿哥的死是佟妃下的手且言語裏諸多怨恨,之後太皇太後下了旨,革去了郭絡羅貴人封號,押解回宮扔冷宮裏去了。
清宮裏的所謂冷宮其實也就是個看押犯事宮妃的地方,之前小佟氏就是在裏頭上的吊,基本上進去那種地方的人,便也就別指望再有翻身機會了。
烏那希聞言卻越加懷疑:“宜妃當真說了郭絡羅貴人懷疑佟妃因而對她有所怨恨?”
“確實是這麼說的,”太監道:“不過奴才估摸著,太皇太後也不是很相信宜妃,訓斥了她一頓也將她攆了走。”
烏那希輕哂,這麼看起來,事情十之八/九跟宜妃脫不了幹係了。
王安也道:“奴才覺著宜妃不幫著郭絡羅貴人求情喊冤,反倒故意將她推出去,這行徑委實怪異。”
“那侍衛從招了是受人指使到供出指使的人是誰中間隔了一天是嗎?”
“對,是沒錯,因為受刑過重昏死了過去,審問的官員就叫人將之先押了下去第二天再繼續,之後他就很幹脆地招了是受郭絡羅貴人指使的。”
一天的時間,誰知道當中發生了什麼呢,既然那侍衛先招了是受宮中主子指使,他是郭絡羅家的族侄,說跟那兩姐妹沒關係,怕也沒人信,這樣的情況之下,隻能犧牲一個,派人給那侍衛送口信,要他將事情都推到郭絡羅貴人身上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宜妃……宜妃她打的主意倒是不錯,若是事情成了,倒黴的是自己這個皇後,她們四妃都有了機會,尤其是生了兩個兒子四妃中最受寵的她,若是事情沒成就推佟氏身上,拔除這個眼中釘也是一大快事。
隻是偏偏百密一疏,那與宮女秀珠與侍衛通奸之事被佟家的人給看進了眼裏。
“謀害太子之事呢?”
“那侍衛沒認這事,他是兩年前才開始入宮當差,之前的事情確實跟他無關。”
果然如此。
其實這麼說起來這一回她倒是要感謝宜妃了,若非她給了這麼個機會,也不能將佟氏當年做的事情給從秀珠嘴裏詐出來,當然,這郭絡羅氏,一樣欠教訓就是了。
烏那希正想著要怎麼給人長長記性時,又有人進來稟報,說是烏雅貴人來了,有事要與主子娘娘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