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擔心你才跟著保成一塊來的,你別瞎說了。”烏那希無奈道。
“朕沒瞎說,”康熙道:“染了風寒病倒了而已,不是很嚴重,下頭人肯定又說得誇張了,你別擔心,朕看到你來真的很高興,本來朕也想叫你來的,又怕你這麼趕路身子受不了才算了,沒想到你倒是自個來了。”
烏那希問他:“回去嗎?”
康熙輕歎了一氣:“大軍的行程已經耽擱好些天了,再耽擱下去怕是要動搖軍心了,朕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
“身體要緊,”烏那希道:“陪我回去吧。”
一句話,就讓康熙原本因為親征出師未捷就先病倒了不得不回去的苦悶一掃可空,他笑著握緊了烏那希的手,道:“好,朕陪你一塊回去。”
之後便下旨由裕親王福全統領兵權,在行宮又休養了幾日,康熙到底是領著老婆兒子啟程返京了。
對他不能親上戰場手刃逆賊的遺憾,雖然他麵上表露得並不明顯,烏那希卻並非心裏不知道,在大軍出發那日裕親王領兵拜別之後上馬啟行,康熙久久看著大部隊漸行漸遠,一直不願離開,最後是烏那希走上前去握了握他的手,笑著輕聲安慰他:“以後總還有機會的。”
康熙卻突然轉過頭,衝她也笑了:“朕倒是寧願以後邊疆徹底太平了,朕就算不能親上戰場也無所謂。”
不管怎樣,事已至此,也隻有先行回京去等候消息了。
隻是在那之前,在康熙心心念念等著前方軍情傳回之前,先等來的卻是大阿哥突然墜馬受傷的消息。
康熙很是驚訝,他讓胤禔跟著去是去長見識撈軍功的,卻是人還沒有到戰場就先受了傷,最後也隻能是無奈提前將之召回了。
消息傳回之時,一眾宮妃正在坤寧宮裏請安,原本這段時日因為胤禔被封副將軍跟著去戰場而格外春風得意的納喇氏一聽臉就白了,嚇得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最後還是淡定喝著茶的烏那希先替她問了:“怎麼會突然墜馬?傷得嚴不嚴重?”
“說是出外狩獵的時候馬突然發了瘋,大阿哥一個不察沒有拉穩韁繩,從馬背上被甩了下去,腳腕折了,太醫看過說是傷得頗為嚴重,這腳就算養好了日後怕也會留下病根。”
這下納喇氏原本就搖搖欲墜的眼淚瞬間滑落了下來,屋子裏一眾人議論紛紛,那稟事的太監又道:“當時大阿哥被從馬上甩下來時差點掉山崖下去,幸虧是國舅爺長泰大人救下了他,皇上已經下旨命人將大哥提前送回來了。”
烏那希點了點頭,命之退了下去,這才安慰起了納喇氏:“你別太難過了,聽這話的意思隻是傷了腳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人沒事就行了,皇上既然已經下旨將他召回,就不會再有事的。”
納喇氏低著頭哽咽,狠狠攪緊了手裏的帕子,隻是傷了腳而已,說得倒是輕鬆,若是當真留下病根子,胤禔以後的前程基本也就等同毀了,原本是上戰場去掙軍功的,結果落得這樣的下場,這一句輕描淡寫的安慰在納喇氏聽來實在是刺耳得很。
烏那希見她嘴唇咬得死緊,大抵猜到她心裏的想法,心下冷嗤了一聲,也懶得再多說了。
受了傷的大阿哥不出半個月就被人護送回了來,胤礽去東頭所探望了一次,後來來坤寧宮請安的時候和烏那希提起,說是胤禔說他的馬一直都很溫順的突然就發了瘋也實在是稀奇,嘴裏說著要找長泰舅舅來問個清楚,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烏那希聽他說完,最後才冷淡開了口:“已經這樣了,就不要再多生事了,你汗阿瑪都沒有說什麼,你也不要多事。”
“……”胤礽聽她這麼說,心裏突然冒出了一些不該有的猜測,鬼使神差地就開了口,問烏那希:“您知道?”
烏那希輕歎了一氣:“保成,額涅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你隻要記著這點就夠了。”
她伸手撫了撫胤礽有些怔愣住的臉:“聽額涅的話,這事就別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