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那希看著太監手裏那刺目的平安符,徹底愣了住,到頭來根本是她送的給他保平安的東西最後卻害了他。
烏那希和胤礽來了之後,昏迷了有好幾天的康熙終於是慢慢醒了過來,看到烏那希就趴在床邊上似乎是睡著了,愣了一下,才慢慢伸出了手去握烏那希的手。
睡得並不安穩的烏那希當下就驚醒了過來,抬頭見康熙已經睜開了眼睛,趕緊雙手握緊了他的手,擔憂問道:“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等著,我叫人去叫太醫來……”
“你來了,”康熙的嗓子有些啞,問她:“朕昏迷了幾天?”
“有好幾日,”烏那希說著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他:“你身上什麼感覺?”
康熙搖了搖頭,他現下根本使不出力氣來,自然也並不知道自己傷得多嚴重。
太醫很快來了,給康熙看過之後嘴裏連連說著“醒過來就好”,烏那希滿眼擔憂地看著康熙,先頭太醫在進來之前,她已經先叮囑了他們當著皇上的麵暫時不要說他以後可能走不了路的事情,所以這會兒康熙似乎是沒覺得身體有多難受,又看著烏那希這麼擔心自己,反倒是還挺高興的。
在太醫看過退下去開藥煎藥去之後,康熙掙紮著想起身,烏那希趕緊按住他的肩膀,輕聲提醒他:“別動,太醫說了,你不能這麼亂動的,得現躺床上休養一段時日再說。”
康熙現在對她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她這麼說便也就乖乖躺了回去,動了幾□子,突然又皺起了眉,啞聲問烏那希:“朕的腿似乎沒有知覺了,為何會這樣……”
烏那希心裏不好受,卻也隻能先勸哄著他:“沒事的,太醫說你這是剛醒,睡麻了,過一兩日就好了。”
康熙不疑有他,她這麼說也就這麼信了,喝過烏那希喂來的水潤喉,這才問起她:“你怎麼突然又來了這裏?”
烏那希幫他掖著被子,努力克製住自己心裏的難受情緒,回道:“聽聞皇上出了意外,就跟著保成一塊來了,保成他昨晚在你這裏守了一整夜,方才我才讓他去歇下的。”
康熙點了點頭,握住了她的手:“朕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除了這麼說這個,一時半會地,烏那希也確實是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當時朕騎著馬衝得太快了,你送給朕的平安符掉了下去,朕想停下來去撿,忘了那是在下坡路上,一個不小心就摔了下來,”康熙說著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又讓你擔憂了。”
烏那希心頭驀地一酸,責備起他:“狩獵而已,又不是讓你跟人賽馬,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朕想去射前頭那進了林子深處去的老虎的,想弄張虎皮子給你,一時大意了……”
聽著他說的,烏那希再忍不住,俯身下去抱住了他的脖子,放聲大哭了起來。
康熙有些詫異,趕緊抱緊她:“你怎麼哭了?你別哭了,朕不是沒事嗎……”
“我又沒有說要虎皮,誰要你自作主張去給我獵什麼虎皮討好我?”烏那希趴在他身上一邊哽咽著一邊數落他:“平安符掉了也就掉了,本來也就是不值錢的東西,你幹什麼要去撿?你想要我再去廟裏給你求一個就是了,你這麼大的人了就不知道顧著自己的嗎?你這麼一摔突然昏迷不醒這麼多天你知不知道下頭有多少人在擔心?你皇帝做了幾十年了怎麼就越做越糊塗了?”
烏那希每一句話都是在埋怨責怪,卻是聽得出來的心焦和擔憂,說著下頭的人擔心,其實真正最擔心的人就是她自己,康熙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小聲哄她:“朕沒事,真的沒事,你別傷心了……”
烏那希伸手捶了一下他的手胳膊,又氣又惱,卻是再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