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晟宇原本正在批閱奏折,邊疆的事本就讓他很不耐煩,聽到後宮又半夜大鬧,頓時更是惱怒,目光邪肆掃過眾人,最後在沫嬪劇顫的身上停下,皇後剛要上前解釋,卻聽他冷然下令:“冷宮既然不想待,那就拖下去仗斃。”
眾人身子俱是一震,陰茉璃驚異地抬眸望著他,帝王權術,當真視人如草芥,渾然不在乎。
莊妃唇角難掩得意之色,沒想到皇帝突然到來,倒讓她搬回了不少顏麵。
“皇上……”皇後略顯驚詫,頗為同情的瞥了眼瘋傻的沫嬪,她走到皇帝麵前,語調柔緩:“沫嬪神誌不清,所以才出了冷宮,臣妾本想將她送回好好看管……”
藍晟宇側首溫柔地望著皇後,攬臂摟著她纖弱的香肩,“皇後仁慈,此事就交給朕來處置,皇後就無需過問了。”
皇後見他對自己如此親昵,一時間嬌羞無比,隻柔情蜜意地望著他的眸子,輕輕點頭。
漠然地一聲令下,沫嬪被人從地上拖了起來,她仿若木人一般沒有絲毫動靜,隻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皇後,被人拖了下去。
“夜深了,皇上且到臣妾寢宮休息吧,霧氣深重,永和宮確有些遠了。”皇後軟語開口,眸中溢滿溫婉柔情,皇帝朗聲一笑,輕點下頭,伸手緊握住皇後香袖裏的青蔥玉指。
莊妃眼瞅著交握的雙手,紅唇緊咬,眉間氤氳的黑氣驟然暗沉。她雖鋒芒壓過皇後,但皇後才德兼備,又頗似軟腳貓,倒沒必要與之樹敵。
況且藍晟宇明顯也照拂皇後顏麵,外人看去,帝後宛然情深意重。莊妃一時不忿,瞥目淡掃一周,正想找個人撒氣,卻在絕美不可逼視的麵容上定住神色。
“璃嬪深夜獨自外出,究竟是何原由?”她紅唇似血,眸中不帶任何情緒,陰茉璃慵懶散漫地瞥了她一眼,櫻唇輕抿:“嬪妾雖然愚笨,倒也不想給人當槍使。”
出言甚是清冷,絲毫不顧在場眾人驚異的目光,甚而藍晟宇眸底也閃過一絲驚詫之色。
莊妃不可置信的瞪著麵前絕美的女子,她雙手攏在廣袖中,渾身亂顫,目光森寒冰淩厲:“本宮同皇後協理六宮,你竟敢對本宮出言不遜,來人……”
陰茉璃淡瞟她的身後一眼,麵無表情,莊妃朝身後瞥了眼,所有宮婢侍衛垂首靜立,絲毫不為所動。
她心中陡然一沉,目光轉向藍晟宇,卻見藍晟宇雙眸微眯,笑容頓斂,驟然就要暴怒,莊妃見狀,唇角微微輕揚。
“璃嬪深夜外出,不守宮規,又惡意中傷莊妃,送她回宮,禁足十日,好好收斂一下品性再出來閑逛,再此期間,任何人不得踏入棲鸞殿半步。”
他的聲音冷冽如冰,句句刺在她的心上,唇角勾起一抹輕笑,她抬眸看去,但見他一雙明眸深邃如譚,終究望不到底。
皇後略顯震驚,裙裾微動,她語中帶急,猝然失聲:“皇上,璃嬪她……”
“莊妃許是也累了,朕突然想起你做的荷葉粥了,明晚的夜宵給朕備下。”皇帝幽幽打斷皇後的話,莊妃聞言,嫣然一笑,“臣妾謹遵皇上口諭。”
皇後眉心一跳,指尖瞬間冰涼,她頗為驚異地望了眼皇帝,他素來心思難測,不按常理出牌,愈是冷淡愈是讓人心裏慌亂,卻不料皇帝微微眯眸,慵懶懷抱著她,轉身禦駕離去。
莊妃對著陰茉璃被帶走的背影冷笑,皇帝顧全皇後顏麵,卻更是寵愛她,“不知天高地厚,後宮是誰的天下,竟然還不自知?”
身邊侍女躬身上前:“娘娘寵冠後宮,皇上連璃嬪衝撞娘娘都大怒,可想而知娘娘在皇上心裏的分量有多重。”
莊妃煩悶一掃而空,抿嘴一笑:“玉蕪,明兒備好荷葉粥,我們恭候聖駕。”
玉蕪微微頷首,躬身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