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須臾背後險中藏(1 / 2)

狩獵場中言笑晏晏,藍晟宇倒不多言,隻看著波拉多努瞧著陰茉璃的一雙眼,心中卻暗暗有了些許擔憂。

陰茉璃與波拉多努二人說說笑笑,話間也偶爾拿眼去瞧一側藍晟宇,他甲胄熠熠生輝,直刺得她一雙剪水雙瞳不敢直視,隻得心不在焉地應付波拉多努幾句,裝作交談甚歡。

三人並駕,牽馬閑逛,其間波拉多努興致盎然,話不絕口,先是攀談騎術,對陰茉璃大加讚譽,稱讚聲不絕於口,而後便滔滔不絕地講起他們特塔國的風土人情,奇聞趣事,煞有意思。陰茉璃本是應付幾句,而後卻也聽得幾分入迷。

當波拉多努開口提議讓陰茉璃去特塔國遊玩幾日時,她竟一口應允。而後卻又懊悔不已,嘲笑起自己的隨意率性起來。

屆時,聞言的藍晟宇“突”地穩住腳步,牽著的馬匹停了下來,索然無味地來回踏步,低頭吃草。並排走著的陰茉璃行了幾步,詫異地回頭看他,隻見他濃眉緊擰,薄唇抿著,麵上卻看不出什麼表情,隻覺得他身上籠罩著濃厚的陰鬱,仿佛下一刻就會蓄勢爆發,唇瓣微動,唇齒間還未蹦出個字來,耳畔便聽到遠處一陣策馬奔騰,馬蹄飛濺,草土飛揚。

瞥眼望去,兩個身影漸漸近了,才看清是一身紫衣束腰身披羽袍的莊妃,鳳眸入鬢,鑲滿各色寶石,炫麗奪目的發帶綰住一頭清揚秀美的黑發,在風中飛舞飄揚,不談她平日刁蠻跋扈樣,也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神采奕奕。她身後的馬鞍赫然掛著幾隻渾身雪白的兔子,軟趴趴的身子,耳朵聳拉,早已奄奄一息。

緊隨她身後,驅馬駕駛的玉蕪率先跳下馬來,上前小心翼翼地去扶莊妃伸出的塗滿鮮紅丹寇的纖白素手,低頭哈腰如同捧著無上至寶般恭敬,不敢一絲怠慢。莊妃揮裘下馬,一雙繡滿紫藤的皮靴輕盈地踩在草地上,才道:“皇上同使臣這便無趣了,本宮同眾姐妹、大臣一樣,忙活著好同皇上討賞。皇上竟躲在這兒找清閑?”

說罷,羽睫一扇,一雙美目瞥向藍晟宇身側嫋嫋而立,娉婷身姿的陰茉璃,隱隱有些憤然,恨恨的模樣頗有些紅了眼。

“愛妃真愛說笑。”藍晟宇一改陰鬱,幾步上前攬住她的香肩,揉在懷中,笑容和煦,“朕同使臣波拉多努隻是恰逢璃嬪,波拉多努同璃嬪一見如故,便不由下馬攀談,朕自然不能掃興。”

一句話說得莊妃心裏舒坦了不少,更多的是藍晟宇見她,便棄璃嬪不顧,更讓她優越感十足,可要她罷休也非易事,隨即揚了頭,傲然之姿,眼神輕蔑地睨著陰茉璃,她看似無趣地低頭玩著韁繩,踩著腳邊的小草,旁若無人,不言不語。

不由嗤笑出聲,一雙鳳眸回轉,眼角間流露出不屑一顧:“皇上,璃嬪可是有本事啊。他人說,閨女躲閨院,安分守己,唯恐拋頭露麵,璃嬪倒是個豪氣幹雲的女子啊!”

陰茉璃聞言不由心底冷笑一聲,莊妃此言嘲諷味十足,可謂把她比擬出牆的紅杏。

她尚未作何反應。一旁的波拉多努卻早已按耐不住,他心直口快,出言頂撞:“莊妃娘娘此言差矣,我雖不懂你們齊國的風俗,可在我們特塔國卻不敢小瞧了女子,武則天滿腹才敢,坐擁天下,李清照一曲詞賦話憂愁,花木蘭馳騁沙場,英勇殺敵,都可謂巾幗不讓須眉,女子的才氣可不一定輸給男子,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怕是懦弱之徒用來搪塞的借口,更何況波拉多努隻是欽佩璃嬪娘娘的騎術,才相談幾句,絕不敢褻瀆半分。”

此話一出,莊妃頗有些下不了台麵,他人心中坦蕩蕩,不想直言不諱,竟也如此偏幫璃嬪,她隻得麵色鐵青的僵持著,咬碎了牙肚裏咽。

氣氛稍顯尷尬,幾聲爽朗的大笑過後稍顯緩和:“好句巾幗不讓須眉,璃嬪不過朕的一介平妃,便可讓波拉多努讚不絕口,想來他日,定當讓你見識見識莊妃的才情絕藝。”

波拉多努忙躬身應言:“如此定當受教。”

莊妃不由眉飛色舞,一雙眉眼,月牙彎彎,笑得媚態綽約,嬌嗔著輕拍藍晟宇的胸口:“皇上此言莫要折煞臣妾,那不過是閑來無事消磨時間的玩意,怎能登大雅之堂,莫叫使臣嘲笑了去。”

藍晟宇目露寵溺,似一灘春水洋溢,讓人輕易地沉溺在他的溫柔中不可自拔。握著香肩的手滑落在她不堪一握的纖腰上,笑得柔光四溢:“愛妃繞梁三日的琴音豈不比這馬上逞英雄的騎術,有著雲泥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