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晟宇一臉怒容,朝畢恭畢敬跪倒在地的妍惜和小慧詢問,是何緣由?碧兒自然不明所以,隻得一個勁地流淚,哭得梨花帶雨。妍惜卻直起身來,從容答道:“娘娘自從喝完湯藥,便這般模樣了。”
藍晟宇撇了眼地上破碎的瓷碗,隱忍的怒氣一觸即發。妍惜心領神會,繼續進言道:“奴婢隻知,這湯藥可是漾兒親自熬煮的。”
漾兒剛從藏書閣出來,捧著幾本書籍要往回趕,忽然不知從哪竄出兩名侍衛,二話不說,便一左一右的挾持了她,她散落了書籍,全然不顧潑樣的掙紮著大罵,那兩名侍衛龐若無聞,隻顧著拖著她疾走了幾步。忽然瞥見不遠處,閑庭散步,一處搖曳身姿娉婷嫋嫋,她似聽聞,眉目婉轉,回身過來,自是撇見了掙紮吵鬧的漾兒,不由一改悠然,即刻揮袖,匆匆而至,走進了才怒斥一聲:“怎麼回事?”
那兩名侍衛見了她,匆忙鬆了手,低頭斂眉,煞是恭敬。漾兒頗有些狗仗人勢,當即一臉嫌惡地拍拍裙擺,整理好著裝,朝兩名侍衛冷哼了聲,才閃身至女子身後,甜甜地喚了聲:“莊妃娘娘。”遂眉開眼笑。
那兩名侍衛煞白了一張臉,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莊妃的狂妄跋扈他們自是知曉的,這會隻得埋怨自己的不討巧,應對的小心翼翼:“莊妃娘娘。小的也是按旨意辦事,不想衝撞了娘娘。”
莊妃撇了一眼他們懦弱膽小的模樣,不由譏笑了一聲,一手撫著蔥根白削的玉指上的鮮豔丹寇,薄唇微啟,正待開口。不想身旁的漾兒忽然閃到眼前,一手叉腰,另一手指著兩個侍衛的鼻尖,做出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來,朝他們大呼小叫:“狗奴才,吃了熊心豹膽了,知道我是誰麼,竟敢抓我!”
莊妃自是不高興漾兒如此膽大妄為,在她麵前指手畫腳,狐假虎威。可漾兒畢竟是自己人,外人麵前,卻也不好不袒護,隻得眯著鳳眸,揮袖握緊素手,斂去眼底的怒氣,才又滿臉肅然地細細問道:“傳誰的旨?是何旨意?”
那兩名侍衛本被漾兒訓斥的跪倒在地,此刻麵麵相覷,對視了一眼,才又沉了口氣,緩緩道:“璃嬪娘娘喝了漾兒煮的湯藥,便腹痛難忍,是以皇上便遣了卑職二人來捉漾兒,回去盤問。”
漾兒聞言,瞪大著雙眸,直呼不可能,忽然想起什麼,轉身拉住莊妃燙金邊錦布綢軟的衣袖,牽扯道:“莊妃娘娘,你要為漾兒做主,你是知曉的,漾兒並沒下毒,那些……”
莊妃本是隱忍著怒氣,此刻一觸即發,鳳眸染火,提了塗滿鮮紅丹寇的手,便一手揮到漾兒白嫩的臉上,截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這一巴掌,力道著實不輕,漾兒被打得腦袋“嗡嗡”作響,臉頰即刻紅腫一片,印著鮮紅的巴掌印。半晌,反應過來,本想痛哭流涕,這會牽扯了嘴角,不由痛得齜牙咧嘴。隻得拿一雙溢滿淚水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望著莊妃,不敢再妄言一句。
莊妃揮了揮打疼的玉手,將袖子藏於身後,鳳眸中怒火燒得正旺,眼瞼微斂,才道:“賤婢,事情若真屬實,看本宮不親手打死你。”說罷廣袖一揮,踏著金絲繞線繡牡丹的錦鞋便匆匆朝著棲鸞殿的方向走了。
漾兒瞪大雙眸,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莊妃匆匆遠去的嬌媚背影,忽地軟了身子,正待倒地,那兩名侍衛眼疾手快,起身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她。也不敢再做怠慢,拖著她匆匆跟上莊妃疾馳的步履。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這不,遠遠一陣慌亂疾馳的腳步聲,才見莊妃領著一幹人踏門而進,麵露憂色,行至床邊,撇了眼在床上折騰得厲害的陰茉璃,不由蹙了娟眉,媚聲柔道:“本宮聽聞璃嬪妹妹身子不適,便專程過來瞧瞧,卻不知怎會如此厲害?”
陰茉璃瞄了個空,偷偷瞧了眼她,莊妃這話雖是對她說的,盈盈目光卻一直望著藍晟宇,眉心緊擰,裝得關懷備至。不由覺得好笑。
藍晟宇的目光卻掠過她,一眼瞥見兩位侍衛拖著進來的漾兒,煞白著一張臉,六神無主。不由怒從中來,上前一腳將她踢在地上,怒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
漾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震得回過神來,手撫了撫肚子,麵露難色,四肢趴倒在地,爬了幾步,便跪倒著拚命的磕頭:“皇上,奴婢冤枉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