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內姹紫嫣紅,繁花似錦,各色各式的花開得嬌俏,爭奇鬥豔。
玉蕪領一些裝扮相同,身著粉衣宮裝,綰著雙螺的侍婢,款步盈盈,穿梭在花叢中,一手皆提著用藤條編製的籃子,另一手去采集那清晨沾露,透著玉色的嬌嫩花瓣,遂又輕放到籃中,采集這些花瓣是為莊妃洗澡之用,所以人人都格外小心,每一片都是嬌嫩欲滴。玉蕪是掌事的姑姑,又是莊妃身旁的紅人,這番自然覺得身份有別,不願與她們一同采集,降了自己的身份,隻吩咐了她們,自己便鋪著羅裙掃地,端坐在幾步之外的石凳上,監督著她們采集花瓣。
這花香本是沁人心脾,可是各式的花香混合的濃鬱,鼻尖縈繞,直醉得人渾然悠悠,玉蕪心中念著她們也不敢偷懶。便用手撐著腦袋假寐。
禦花園是處繁華之地,自有幾個偷閑的侍婢在這閑逛幾圈,她們在花叢穿梭,並未瞥見閉目養神的玉蕪,顧自低頭說得欣喜。
“那璃嬪真真是好本事。惹得皇上為她動怒,懲戒奴婢漾兒也就罷了,調去浣衣房做苦力。竟將齊嬪也關進了冷宮。”
“可不是麼,那齊嬪再怎麼說,也是皇後的表妹。皇上如此決絕,不給皇後留半分薄麵。”
“皇上這番重懲了齊嬪和漾兒,說到底難堪的不是莊妃和皇後麼?竟被一個小小的妃嬪壓了一頭。”
“怪隻怪那璃嬪生得狐媚,你若長得那般傾城傾國,皇上也定會垂青佳人了。”
“竟是胡說,那璃嬪一雙勾魂眼,指不定是狐妖變得,我倒是安安分分夠了。”
話雖那麼說,但言語間流露的羨慕卻是異常明顯,兩人追追打打,行的遠了。
至始至終,玉蕪都未睜開眼來,恍若未聞 ,末了,才吩咐侍婢們,紛紛回至宮中。這才觀望四周,小心翼翼地掩了房門,將禦花園中兩個侍婢閑聊的話,有樣學樣地將予莊妃聽,莊妃才知漾兒雙腿已被打殘,調去了浣衣房。而齊嬪也被打入冷宮。
莊妃不由心驚,藍晟宇竟如此偏袒璃嬪,璃嬪那賤人,難保不會威脅到她的位置,都怪漾兒這般沉不住氣,而那齊嬪當真也是個沒用的主兒。不過所幸的是皇後也少了個左膀右臂,虧她想扶持齊嬪,使自己一同榮獲恩寵,如今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莊妃兀自嘲笑,忽然心血來潮,好奇起椒房殿的秦綺夢會是何模樣,還能不能保持她那番平淡,裝得毫不在意。當即,擺駕椒房殿。
鳳攆晃晃悠悠,在離椒房殿不遠的小路,竟遇到暄王妃琳漪。她綰一拋家髻,頭戴鏨花,鬢間插著步搖輕晃,發出零零碎碎的聲響,很是悅耳,舉步輕要間隻覺媚態叢生,微微福了福身子,叩首行禮後,便笑臉盈盈地佇立在一旁,看模樣,心情甚好。
莊妃擺了下柔弱無骨的素手,鳳攆落地,她由玉蕪攙扶著走下,近了才看到,琳漪原本姣好的臉龐此刻微微些許豐潤。不由詫異,淡掃蛾眉,才見她一身青裝束腰羅裙間,小腹微隆。莊妃這才開口詢問道:“暄王妃,這番進宮來可是有什麼喜事?”
琳漪笑容深了深,眉眼柔和,掩不住的一臉喜悅,拿手去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讓莊妃娘娘見笑了,這番進宮本是想告知太後,我已懷孕三月,請太後為吾兒賜個名字。”
莊妃鳳眸婉轉,笑得敷衍:“這麼說,本宮倒是得恭喜恭喜暄王和暄王妃了!”
琳漪笑容不改,隻輕福了身子,回道:“榮獲恩寵!”
莊妃正覺無趣,不予多言,正待回身之際,忽想起什麼,才又半眯著眸子朝琳漪詢問:“這是朝椒房殿的方向,暄王妃雖出宮甚久,也不至於忘了宮中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