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探病(1 / 2)

溫鹿鳴打起簾籠走進屋裏,但見鬆塔端了托盤出來,托盤上放著殘存藥汁的青花瓷碗,知是白振軒用過藥了。

鬆塔見了溫鹿鳴,忙見了禮,頭向裏間指了指,道:“用過藥了,正睡著,公子不如等少爺醒了再來。”

溫鹿鳴道:“我且守著他醒。”

“那公子且裏頭坐著,公子要吃些什麼喝些什麼,鬆塔正要往廚房去,給公子帶過一些來。”

溫鹿鳴擺擺手,又揮揮手,鬆塔便自去了。

溫鹿鳴進了裏間,但見一個和心硯差不多大的丫鬟,生得粉麵朱唇,身材也俊俏,正在白振軒床邊替他掖著被子,不由駐足。

雨墨一轉身,忽見一個眉清目秀、舉止風/流,神韻不在她少爺之下的公子走了進來,遂嚇了一跳。見那公子食指放在唇上噓了噓,示意她噤聲,便頓了頓,問道:“公子敢是少爺業師的兒子?”

溫鹿鳴有些吃驚,自己到了白府才一日,還未見過這丫鬟,她竟一眼就看出自己身份,再打量雨墨衣裳齊整,目光雪亮,知道是個極端伶俐的,便點了頭,“正是。”

雨墨嘴角一揚,便露了一個日光一樣明媚的笑容,“我叫雨墨,今天才到少爺身邊當差,以後還請公子多照應。”

“雨墨姐姐是少爺身邊親近的丫鬟,在下寄居白府,實在羞慚,日後還請雨墨姐姐多照應才是。”

雨墨昨夜住在靜宜齋的抱廈內,知道白振軒和溫鹿鳴於廂房中秉燭夜談之事,遂笑道:“少爺和公子交厚,若論親近,雨墨怎比得上公子?公子是白府的貴客,是少爺的知己,雨墨隻是個丫頭,日後仰仗公子的地方多了。”

雨墨說著就引著溫鹿鳴去窗下椅上坐了,又上了滾熱的香茗放到幾上,欠了欠身子道:“公子在此小坐,雨墨去廚房看看少爺的藥熬得如何,晚間還有一劑藥要吃。”

“有我在這裏守著白少爺,你且自去。”

雨墨出去了,溫鹿鳴呷了一口茶,便放下茶盅走到床前,替白振軒再次掖了掖被子,便靜坐在床前腳踏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白振軒。

白振軒額上敷著濕巾,因著發燒的緣故,兩頰通紅,嘴唇也豔得欲滴出血來,呼吸有些急促。溫鹿鳴心情不禁沉重,定是自己昨夜和他把酒夜談,他回梅香塢時路上染了風寒。自己家道清貧,白少爺詩禮之家,卻絲毫沒有嫌棄他的意思,與他交接親厚。想到此,溫鹿鳴就巴不得替了白振軒的病。

坐著胡思亂想,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白振軒竟醒了。迷迷糊糊閉著眼睛,嚷著要喝水。溫鹿鳴忙去桌上倒水,見水已涼,又去外間,見鬆塔守在廊外,遂讓他取了熱水來。

白振軒昏昏沉沉,喝了那熱水,隻覺於幹涸皸裂的地麵注入了一道甘霖,悠悠醒轉過來。

睜眼見溫鹿鳴守在床前,便要撐著起身,溫鹿鳴忙按住他,讓他重新躺好。

白振軒道:“溫賢弟怎麼在此?”

“你病了,我焉能不來探你?與其在靜宜齋內胡思亂想,不如來梅香塢守著,也好安心。”

白振軒嗽了幾聲,費力道:“我染了風寒,你還是避著些,免得被我傳染了。”

“哪就那麼嬌弱了。”溫鹿鳴笑。

這時雨墨回來了,見白振軒已醒,忙殷勤地伺候著。又是加被子,又是遞熱水,直至入夜,讓白振軒喝了第二劑藥,見他燒漸漸退去,才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