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懷孕(1 / 2)

白雲暖沒想到自己隻是賭了一下,駱雪音還真的懷孕了。

蘭庭內,劉郎中替駱雪音把了脈之後,稟報了白玉書:“新夫人已有倆月身孕了。”

白雲暖心裏一塊石頭落地,也是駱雪音命不該絕。既然有孕在身,父親總不能還強製要求杖滿五百吧?她隻是擔心地問劉郎中:“劉大夫,那我娘身上的傷對胎兒有影響嗎?”

“新夫人傷得不輕,但索性胎象還算穩固,隻是新夫人既已懷孕,身上的傷就不好用藥了。”劉郎中為難。

白雲暖犯愁地看著趴在床上已然昏迷的駱雪音,擔憂道:“那可如何是好啊?”

劉郎中道:“白小姐不用擔心,不能藥療,隻能靠新夫人自己慢慢愈合了。雖然時間慢點,可也總能康複的。”

“就沒有其他辦法嗎?”一直不說話的白玉書終於開口,臉上竟是焦灼神色。

白雲暖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駱雪音這一劫總算是躲過去了。

劉郎中想了想道:“我盡量開一些不影響胎兒的複原方子吧。”

白玉書讓秦艽引著劉郎中開方子並抓藥去,自己則坐到床沿上,看一眼駱雪音衣裳上滲出來的血跡,心裏堵得慌,他道:“阿暖,你先出去一下,我給駱氏換套幹淨的衣裳。”

“男女有別,父親還是先回避,讓南湘、寶蝶替她換吧。”

白玉書回頭好笑地看了女兒一眼,“我與她已然是夫妻,還回避什麼?”

白雲暖愣住,繼而羞赧地笑起來。自己也真是傻了,昏頭了。於是向白玉書福了福身子,退出了裏間。

白玉書看著床上的駱雪音,歎了一口氣,他用剪子剪開駱雪音背上的衣服,但見腰以下的部位已經血肉模糊,白玉書蹙眉,半含心疼半含責備道:“你這是何苦來呢?你挑戰的是白家的祖訓,我焉能不罰你?焉能包庇你?你懷了孕,怎麼也不同我說呢?現在傷成這樣,又不能用藥,這可如何是好啊?”

正自語著,忽聽駱雪音喃喃喚了聲:“陸一鳴,救我!”

白玉書愣住:陸一鳴是誰?

白雲暖囑咐了南湘、寶蝶好好伺候駱雪音,便徑自回了聽雨軒。這一場鬧的,算怎麼回事呢?

剛走到梅香塢西角門邊,便見白振軒一襲藍裳,長身鶴立地立在廊下。

“阿暖——”白振軒笑著向白雲暖招手。

白雲暖快速跑進梅香塢,向白振軒走去。走近了,不免有點滄桑地喚了白振軒一聲:“哥哥——”

白振軒道:“正月初一,就這樣血雨腥風的,咱們白家是窮途末路了嗎?”

“哥哥不要悲觀,總算是過去了。”

白振軒搖頭:“未必,那五百大杖還未打完……”

白雲暖一愣,“駱氏都已經懷孕了,難道父親還會責罰她?”

“生產之後呢?難道阿暖沒聽過一個詞叫秋後算賬嗎?”

白雲暖是徹底撼然了。她還聽過一句話叫: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見白雲暖臉上煙鎖霧籠,白振軒道:“記得阿暖十三歲的那年初一,哥哥送了一套首飾盒子給你,轉眼,阿暖已經十五歲了,都有婆家了……”

白雲暖抬頭看哥哥彌漫著淡淡憂傷的麵容,不免心疼,她握了他的手道:“哥哥,你也會有你的幸福的,你還這樣年輕。”

白振軒沉默了許久,突然道:“阿暖,你陪我一起去看看母親,好嗎?”

白雲暖點了頭,她知道哥哥還想去看看心硯的墳。心硯的墳就在母親墓的不遠處的山頭。

兄妹二人換上出門的衣裳,又都穿了厚厚的鬥篷,都選了淡淡的素色,宛若兩株嫩嫩的草木,帶了丫鬟、小廝,坐了馬車一同上洛縣郊外去了。

馬車剛駛出洛縣城門,初春的風景便撲入眼簾,一片新綠鋪天蓋地。

白雲暖撩開馬車車簾看窗外,還記得剛剛重生那年初一早晨,舉家去淩雲寺燒香,那時母親安在,與她共坐一輛馬車,而今母親卻早歸了塵土。那個初一早晨,白家的馬車與章家的馬車擦肩而過,章乃春玉樹臨風地坐在馬車之上,率領著一對梨園美童,好不氣派。

正想到章乃春,迎麵就得得駛來章家的馬車。

白雲暖已瞅見馬車隊伍中有一輛馬車,由四兒駕著,她忙放下車簾。白振軒見她神色不安,問道:“怎麼了?看到什麼了?”

白雲暖局促道:“好像看到章家的馬車了。”

白振軒淡然:“章乃春最近倒是安生。”

白雲暖不吱聲,章家信鴿捎來的那些信哥哥自然是不知道的,章乃春哪裏能安生呢?要不是章瑞梅拘著他,隻怕他早就到白家鬧個底朝天了。

正思忖著,就聽馬車外傳來章乃春的喊聲:“阿暖——”

阿暖!阿暖!阿暖!

章乃春的喊聲火急火燎,繼而便是一陣喧鬧。鬆塔停了馬車,撩開車簾向裏,道:“少爺,小姐,章家大少爺一直在追咱們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