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宇夢從洛七尾手裏抽回了自己的手,道:“你怎麼在這裏?”
洛七尾汗。“這是宰相府,我爹是宰相,我是宰相千金,我不在這裏在哪裏?倒是你,安宇夢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的?”
這回輪到安宇夢汗。
洛七尾見安宇夢一臉局促,立時用手掩了口鼻,驚呼道:“你不會來找我爹興師問罪的吧?”洛七尾說著拉了安宇夢就走,一路走,一路道:“不要啊,宇夢,你這是自尋死路。你趕緊離開這裏!”
安宇夢甩開洛七尾,好笑地看著她道:“洛大小姐,哦,不對,洛二小姐,我有那麼傻嗎?”
二人正僵持著,洛甫和張易辰從廳內走了出來,洛甫笑眯眯指著不遠處園子裏的洛七尾對張易辰道:“王爺,七尾在那兒,老夫去把她叫過來。”
張易辰道:“不用了,相爺,本王自去找七尾話別幾句。”
“王爺自便。”洛甫賠笑著對雍王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易辰也不客氣,徑自向洛七尾和安宇夢走去。
“王爺!”安宇夢見張易辰走過來,如見救星,急忙高聲喚了張易辰。
洛七尾回過頭去,見到雍王款款走來,身上自帶了一股子居高臨下的威嚴,不由心裏一緊,問安宇夢道:“你不會是跟他來宰相府的吧?”
“有何不可嗎?”安宇夢思忖著洛七尾是雍王的未婚妻,怕雍王誤會,急忙撇了她,走向雍王。
雍王站定了,道:“適才二位聊得可好?”
張易辰的笑容深不可測,令人摸不著頭腦,安宇夢和洛七尾都有些慌張。
“我們沒聊。”洛七尾率先開脫。
張易辰微微一笑,“既然沒聊,就請洛小姐令尋個僻靜處,我們三人好好聊聊。”
“僻靜處?咱們三人好好聊聊?那要在哪裏?”洛七尾支支吾吾的。
張易辰道:“客隨主便。”
洛七尾此時腦子完全無法思索,完全猜不著張易辰心裏打什麼主意,她隻是引著他和安宇夢穿過園子,進了自己的小花園。
洛七尾的小花園春意盎然,牡丹芍藥各種春天的花卉爭奇鬥豔的。
“這些花兒品種夠名貴,想來孝敬相爺的人可真不少。”張易辰漫不經心說著,卻叫洛七尾完全無法接話。
她悶不吭聲地引了二人進了園中一座八角亭子,命丫鬟上了酒菜,三人圍桌而坐。洛七尾先是舉杯向張易辰道:“第一杯為王爺餞行,祝王爺凱旋。”說著,不管張易辰喝沒喝,自己仰脖幹了。
丫鬟上前替洛七尾斟滿酒杯,她又向安宇夢舉杯,道:“第二杯為安宇夢接風洗塵,祝你在春闈中金榜題名一舉奪魁,再讓皇上賜你個公主,招你為駙馬!”又是一仰脖,一飲而盡。
洛七尾的眼睛紅紅的,情緒很是波動,叫安宇夢踟躕著沒有動自己麵前的酒杯。礙於雍王在場,安宇夢自覺輪不到自己安慰洛七尾。
雍王卻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對洛七尾道:“洛七尾,這杯是絕交酒,本王敬你!”說著,自己率先喝下。
“什……什麼?絕交酒?”洛七尾懵了。
張易辰道:“不錯,喝了這杯酒,你洛七尾和我張易辰的婚約作廢,你不再是我的未婚妻,父皇跟前我自有交代。”
洛七尾瞠目結舌,她結結巴巴道:“為……為什麼?”
“白雲暖說過,她不搶朋友的丈夫,難道你願意和白雲暖一起共侍一夫?”
“我不願意!”洛七尾急忙搖頭。
張易辰道:“那你還不喝了這杯酒,更待何時?”張易辰將洛七尾的酒杯舉到了洛七尾跟前,洛七尾仍然渾渾噩噩,張易辰笑道:“怎麼,洛七尾,當初口口聲聲說不嫁給草包雍王的人是你,如今真讓你別嫁了,你還舍不得了是不是?”
“不不不是!”洛七尾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就喝了這杯絕交酒,今生今世,我張易辰與你洛七尾夫妻緣盡,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洛七尾渾渾噩噩地接了張易辰手裏的酒,喝是喝了,卻仍然有些不可置信。這可是皇帝欽賜的婚,說不結就不用結了嗎?但見張易辰自信滿滿,洛七尾也隻好將信將疑。
而一旁已經看傻了的安宇夢猛然見雍王轉過頭笑看著自己,嚇了好大一跳。
雍王已經自行斟滿自己的杯中酒,舉起來,笑看著安宇夢道:“這一杯酒,是本王向你討的謝媒酒。
安宇夢一愣。
張易辰道:“怎麼,你此生不願意和所愛之人長相廝守,白首偕老嗎?”
安宇夢腦袋嗡嗡作響起來,隻怕雍王此舉是對自己的試探。他煞白了臉色,顫聲道:“王爺是不是對小民有所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