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暖做了個夢,夢裏一個長發及腰身著白發的女鬼背對著她,她想擺脫她,卻始終做不到,那女鬼總是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卻看不清頭臉。
白雲暖覺得壓抑極了,渾身都濕透了。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卻怎麼也無法醒過來。她告訴自己必須醒來,否則她會在這可怕的夢境中死去。她使勁地張大嘴叫,卻無論如何發不出聲音,手腳被什麼壓住似的,怎樣都無法動彈。末了,她仿佛積蓄了渾身的力量抬起了手向著那女鬼便是重重一掌,耳聽得悶哼一聲,是張易辰的叫聲,白雲暖醒了。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張易辰委屈的麵孔,他是被她那一掌打醒的。
張易辰揉著被拍疼了的手臂,道:“阿暖,你怎麼了?夢裏還打人,而且哪來那麼大力氣,打得人家如此疼?”
白雲暖啞然失笑,縮進張易辰懷裏,道:“我隻是做了個可怕的夢……”
“做夢?不怕不怕,有我在呢!”張易辰將白雲暖摟在了懷裏,白雲暖這才黑甜睡了過去,一覺到天明,全都無夢。
丫鬟們已經捧著洗臉盆子候在門外,白雲暖卻想賴床,張易辰道:“今兒可賴不得,府裏來客人了。”
“誰?”
“恩姐和她的孩子。”
“寧大姐和寶兒?”白雲暖興奮。
張易辰點了頭。
於是,寧莫和寶兒的早膳就在安品園內和白雲暖、張易辰夫婦一起。飯畢,張易辰又去了東宮,白雲暖向寧莫詢問了些別後情景,寧莫也問到戚傑,白雲暖道:“傑哥回故裏去了。”
寧莫便不再問了,白雲暖遂將之前寧莫交給她的半塊玉佩還給寧莫,說道:“你既然已到王府,這玉佩還是歸還給你,尋個機會向王爺稟明是由,再請王爺幫你慢慢打聽寶兒親生父母的下落。”
寧莫收回玉佩,謝了白雲暖。接下來的日子,寧莫依照張易辰的要求,繡了阿牛的畫像,讓張易辰派人去西北軍中查訪阿牛下落。而寶兒則被張易辰送到宮裏,做了皇孫們的陪讀。白雲暖說寧莫繡工了得,便讓她留在王府內,專門負責繡品一塊事宜。寧莫母子生活有了著落,大家心裏都踏實不少。
白雲暖的肚子一****大了起來,轉眼便已入秋,王府園湖旁的黃櫨葉紅如火,白雲暖虛扶著小七的手與真娘一起到湖心亭裏賞景。
真娘打趣小七道:“等王妃生產之後,小七也該努力著替白家開枝散葉了。”
小七的臉立時紅了起來,嗔怪道:“真娘盡會胡說八道。”
白雲暖拿一柄紈扇掩嘴笑道:“真娘說的,其實在理。況母憑子貴,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做哥哥身邊一個毫無名分的女人,隻要你給白家生下一兒半女,日後哥哥也好帶你回洛縣,給你正名。”
小七抿唇不語,白雲暖知她心性通透,自然一點就通的。
正說些家長裏短的話,就有太監來報說是白振軒來訪。
真娘笑起來:“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忙迎了出去。
見真娘已走出湖心亭外,白雲暖拍了拍小七的手,道:“這一世,一定要抓緊幸福不放手。”這話是說給小七的,也是說給自己的。
小七感動地望著她的小姐,含淚點了點頭。
白振軒來了,白衣書生,玉樹臨風,看了眼白雲暖身後的小七,眼裏靈光一閃,繼而滿臉緋紅。白雲暖在心裏暗笑,這兩人也真是的,風風雨雨數年,現在竟還能如初戀一般臉紅,也著實難得。想來,心硯的確是哥哥的命門,誠如肖德妃說她是張易辰的軟肋和命門一樣。
白振軒來了,真娘顯得異常興奮,命丫鬟們給她家少爺上果品點心,臉上全是流動的母愛。
白振軒坐了,白雲暖問他道:“哥哥今日來王府,是為著看阿暖,還是為了看小七呀?”
直白如此,令白振軒和小七愈發不好意思了,真娘笑道:“自然是二者兼而有之。”白振軒立即感激地回答真娘道:“真娘說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