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幾淨,錦帳文茵。屋內有幾張素椅,桌上有數種盒花。清閑螺徑,窄小蝸居。福裕樓掌櫃提供的居所,白雲暖很是滿意。入內,坐定,掌櫃的上了香茶,昔日主仆一邊品茗一邊敘聊。
問及章冕的境況,紫藤如數家珍,滔滔不絕,慈母的光輝溢於言表。而問及章乃春對她的態度,紫藤就神色一黯,三緘其口。白雲暖頓時了然,沉默了許久,道:“章乃春終究是改不了那惡性。”
紫藤的淚立即簌簌落了下來。她道:“其實說爺薄情寡性也不盡然,不過是紫藤無能,籠絡不了他的心罷了。他這些年招蜂引蝶,卻是隻納妾不娶妻,原因便是對王妃你不能忘情……”
紫藤說出實情立即叫真娘惶恐地嗬斥住了,“紫藤,你渾說些什麼呢?王妃如今是什麼身份,由得你如此口無遮攔?”
紫藤知道自己口不擇言,便默默垂了頭。
白雲暖便圓場道:“真娘,讓掌櫃的把頭麵樣式送進來吧,我和紫藤一起挑挑。”
真娘去了,紫藤覺得適才的話說得唐突了,便不免有些彌補的意味,沒話找話,忽而道:“王妃可知,爺他納的最後一個妾是誰?”
白雲暖看了紫藤一眼,她怎麼會知道章乃春的這些風流韻事。
紫藤道:“雨墨!”
白雲暖愣住。
與紫藤互留了家庭住址,便兩下裏分別了。白雲暖回到雍王府便有些心神不寧,沒想到娜仁高娃是個蠢貨,自己將雨墨親送到她手上去,她卻仍舊叫她給逃脫了。差了錦屏去可園欲找娜仁高娃來問話,卻被告知娜仁高娃去宮裏探望賢妃娘娘尚未回來。白雲暖不禁有些鬱悶。
張易辰從外頭回來,問白雲暖關於讓白振軒去地方任郡守一事,白振軒是如何回複的,白雲暖告訴他哥哥同意了。張易辰見白雲暖神色鬱鬱,隻當他是舍不得兄長的緣故,便好言寬慰了一番。
話說娜仁高娃在海棠苑裏酒醒又逗留了一日,鍾離雪故意著美善提醒她道:“既然易容術成全不了你心頭所喜,不如讓它成全你心頭所惡,也不枉你苦學一場。”
娜仁高娃仍是有些懵懂,美善隻好把話挑白道:“側王妃擁有一張王妃的臉都無法得到王爺的側目,那不如用這張臉去幹點壞事,潑點髒水,讓王爺對王妃心生芥蒂,自然也就把心放到側王妃身上去了。”
娜仁高娃一時如醍醐灌頂,回到雍王府便和吉雅計議起來。
章乃春因為遭到拒絕,不得見到白雲暖的麵正鬱鬱寡歡了幾日,忽而接到一封信,信上白雲暖約了他到白振軒家裏見麵,說是白振軒即將去地方任郡守,離開上京,一家人一起吃個餞行宴,邀章乃春一起。
章乃春看著那邀請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完全不像是白雲暖的作風啊!
雨墨笑話他道:“爺也真是的,見不到時牽腸掛肚,人家約會你了,你又諸多疑慮,難道你還要白白錯失這樣的良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