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辰看著白雲暖一臉震驚,不以為意道:“此乃好事,有何不可?再說就算同你商量了,難道你還會反對不成?”
“我當然要反對!”白雲暖斬釘截鐵。
張易辰愣住了,“阿暖,這是為何?翰哥兒和婉婉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是什麼意思?”白雲暖不解。
張易辰道:“翰哥兒雖不是咱倆親生,可這麼多年來,我們早已把他當作親生兒子了,你對翰哥兒甚至比對淩哥兒、予哥兒、祥哥兒還要好,難道你是真的看不出來翰哥兒也喜歡婉婉嗎?”
白雲暖不由一怔,她一直知道婉婉對翰哥兒有所企圖,所以事事提防著她,可是她是真的忽略了翰哥兒對婉婉的態度,細細想來,翰哥兒從小對婉婉便比尚書府家其他的表妹要親,難道這就是兒女之情了嗎?
“翰哥兒喜歡婉婉?他親口說的嗎?”白雲暖駭然地問。
張易辰點頭:“我和沐飛都問過他了,他當著我們的麵親口承認的。”
“不行,我必須找翰哥兒談談去。”
就在這時,尚書府派了人過來說是送了婉婉小姐的生辰過來,白雲暖道:“婉婉的庚帖先拿回去吧,婉婉和翰哥兒的婚事我不允。”
來人碰了一鼻子灰,土頭土臉地溜了。張易辰責備白雲暖道:“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我都已經答應沐飛了,怎麼可以反悔?”
“此事必須反悔!”白雲暖從沒有過的篤絕。
“為什麼?”張易辰鬱悶。
“因為翰哥兒是我留給蕙娘的,誰都不能搶!”張易辰震驚地看著白雲暖,而白雲暖心意已決,就算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剛走到父母房門外的蕙娘猛地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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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哥兒還未安歇,一心想著自己和婉婉的好事將近而睡不著,在書房裏寫了幾首抒發胸臆的詩,流蘇燉了銀耳蓮子羹送過來,道:“小爵爺,吃點心了,吃了點心好睡覺。”
翰哥兒特別聽話地將一碗銀耳蓮子羹吃了個底朝天,流蘇驚喜道:“小爵爺,你可從來沒有如此聽話過。”
翰哥兒喜氣洋洋,摟了流蘇道:“流蘇,我長大了嘛!”
流蘇被翰哥兒孩子氣地摟著,近乎岔氣,她拍著翰哥兒的背,笑道:“是,流蘇當然知道,流蘇陪了小爵爺十六年了啊。流蘇是看著小爵爺一點一點長大的,看你現在這樣出息,流蘇可高興了,王爺和王妃終是沒有辜負你娘的托付,把你培養得真好。你娘可以含笑九泉了。”
流蘇笑著笑著就落淚了。
翰哥兒抓住流蘇問:“流蘇,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問過你關於我娘的事情,我娘是個什麼樣的女子,你隻說過她是病死的,她病死了不應該把我托付給我爹嗎?為什麼托付給了爹爹和娘親?”
流蘇臉色微變,她岔開話題道:“翰哥兒,死者已矣,你隻要過好你自己現在的生活,好好孝順王爺和王妃就對了。”
“可是我爹呢?我娘死了,我爹呢?”翰哥兒開始執拗地問流蘇。
流蘇隻能扯謊道:“也死了,和你娘一樣都病死了。”
翰哥兒悻悻然的,其實從未見過父母的麵,在王府的生活又是養尊處優,十分愜意,翰哥兒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並未有多少留戀,提起父母的死訊亦隻是在心湖泛起一點點漣漪罷了。生育之恩偉大,養育之恩更甚。
翰哥兒挽著流蘇的手,道:“流蘇,你說得對,我的父母都死了,可能他們和我這個孩子無緣吧!爹爹和娘親養育我成人,對我恩重如山,我所能做的就是好好孝順他們,報答他們了。”
“你能這樣想最好。”流蘇很是欣慰。她陪了翰哥兒十六年,她對翰哥兒的感情何嚐不是如對自己親生兒子一般?她一生未嫁,從花季少女之時就照顧翰哥兒在繈褓之中,她對翰哥兒的感情一點兒都不亞於白雲暖和張易辰。無論如何,隻要翰哥兒高興,她就滿足了。
“流蘇,你知道嗎?今天我爹和表舅已經做了主,將婉婉表妹許配給我了,我高興得昏了頭,還來不及向你彙報呢!”翰哥兒親昵地將頭依偎在流蘇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