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冷風如刀。三月的夜雖冷,卻遠沒有此時流沙宮氣氛的冷。流沙宮,江湖第一大殺手“暗夜”組織的總部,位於南疆一個四周環繞流沙的小鎮,暗夜充分利用了該鎮周遭流沙陷阱及遍布蟲林的惡劣毒蟲的特點,於鎮中唯一一座荒山腹中建起了一座行宮,故名流沙宮。不懂路徑而擅自進入者,難逃一死。更別提遍布四周的明暗哨子,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
二十年前,“暗夜”殺手橫空出世,因暗殺了當時江湖第一大幫派青城派的掌門柳葉飛而名聲大震。隨後十年間又暗殺了無數江湖豪傑,其中不泛當世出名的前輩英雄。每一件事暗殺事件的發生都轟動江湖。江湖人人談之變色。
十年前,江湖七大派共同召開武林大會,討論共同對付“暗夜”殺手組織。會後形成武林盟,與“暗夜”展開大戰,江湖有名前輩盡出,結果雖是武林盟勝了,卻也是慘勝。雖驅逐完暗夜在中原的各地據點,卻在流沙宮附近進展不利,白白損失了數十好手。而“暗夜”首領影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在武林中數名一流高手圍剿當中更是重創其中兩人而自己毫發無損,更是讓武林各同盟膽寒。打到最後,雙方都是兩敗俱傷,誰也滅不了誰。差點讓朝廷來個漁翁得利。那場大戰後,武林裏卻也平靜了十年,雖然偶爾傳出某某被刺殺,但相比以前,卻是沒那麼頻繁了,也沒見傳出哪位武林前輩被刺殺的事件。
此時的流沙宮深處,“死神”閻跪在冰冷地石板上,臉上的麵罩已摘掉,低著頭,在燈火明滅的閃動中看不清他的臉。他前方三丈處的高台上,一座青銅打造的座椅上坐著一戴著青銅麵罩的人,一身青色長袍蓋身,看不清身材如何。高台上除了一個座椅,外加幾根飄搖不定的燭火就再無他物。看閻對他恭敬模樣,不難看出青袍人赫然就是令江湖中人人聞之喪膽的“暗夜”組織的首領影。
“你失敗了?”澀啞的聲音從高台上飄下,聽不出喜怒。
“是!”閻的聲音依舊冰冷,他並沒有抬頭,依舊低著頭,仿佛在看著什麼。
“他為何不殺你?”沙啞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行宮裏。殺手的宿命,殺人或被殺,都逃不出一個“死”字。
“他不願殺我。”閻的話依舊平靜。
“不願?好一個不願!真不愧是第一個敢背叛我的暗夜第一殺手“絕”,叛逃的結果把你的血性冷酷絕情都帶走了嗎?嗬嗬嗬嗬…”刺耳的笑聲經久不絕。
閻依舊跪著,沒再說話。
“起來吧!你的失敗我早已料到。現在的你還不是他的對手,此事讓你去隻是想讓你去了斷你們之間的恩情。對付他,你還是太勉強了。”
“是!”閻握緊雙拳緩緩站起,雙眼還定定地看著地下。
影看著那地,地下是一把劍,一把漆黑如墨的劍,一把斷開兩截的臉,細看赫然是閻的佩劍“黑菱”!
影慢慢收回眼光,“哼!好一招“舍生”!好了,此事我會派“血刹”去解決,你下去養傷吧!”
閻聽到“血刹”兩字時渾身抖了一下,隨後便平靜了下來。
“是,義父!”在他抬頭瞬間,一道長長的舊疤痕自左臉經鼻梁到右臉,如蜈蚣爬行般,橫跨整個麵孔。脖子上橫著一道新傷,傷口看長卻不深。閻慢慢戴上麵罩,身形緩緩退出大門,漸漸消失在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