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未來是變動的,但直到這一刻,原來一切皆是如此。
縱使是過去,有何不可?
在一迷你筆記本上,吳用潦草地寫下,而他近乎全身心都投入其中。
這一切太突然,卻更像是已經寫好的劇本。或許魔幻和科幻不該同時存在,隻有這樣,才不會如此這般的糾纏,以至於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難以結束。
一月的天氣是如此的冷,而寒冷並非是最為可怕的惡魔。
現在看來,我恐怕真是回到了錯誤的時間以及錯誤的地點。
……
……
一片茫茫高原,寒風夾雜著雪花呼嘯著,吳用艱難地行走著。每向前邁進一步便在雪原上留下深深的足跡,漸行漸遠,點點足跡漸漸勾勒出完美的曲線,一直延伸,延伸。
時間大約是2000年,那時的他隻有六歲多大。
“嗨!看球!”
“看招!”
望著漫天起舞的大雪,吳用猛地回想起那時打雪仗的場景。
“倘若回到正確的時間,這般大雪無論如何不會有。或許我是追隨著回憶而來,或許我隻要想著未來便可以回去。可……既然來了,我為何不多做停留?”吳用雙手緊握,貼近嘴角,娟娟暖流來自口中,溫暖雙手。
“如何我可以,或許她就不會死。隻是博士說過,我無權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讓一切滾犢子去吧!我仿佛又看到了太陽升起的曙光,死亡終不過是一個玩笑而已。”
深思了片刻,吳用突然張開雙臂擁抱著初生的太陽。眨眼間,他就像一道閃電瞬間消失在茫茫高原之上。
熟悉的村落,熟悉的感覺。
“來呀!來呀!你打不到我,打不到我……”就在此刻,吳用不遠望見一個小男孩追著小女孩打雪仗的場景。
倘若那個小男孩就是他,但那確乎是種奢求。
在吳用看來玩雪確實是美極了,但危險也是隨之而來。這,或許是個意外,但死去是她而不是他。
“或許我真應該和她一起落下去,這樣我也隻能暫時免去內心裏的自責。”
但此刻,吳用並不這樣想。
“倘若那時那刻,我擁有保護她的能力,一切將不會是那樣。當你親眼目睹自己最親近的人遇難,卻又束手無策,隻能默默注視,這該是多麼悲哀?!”
腳踩厚重的積雪,吳用來的曾經的老家門前。
奇怪是,破爛不堪的木門敞開著,吳用竟沒有感覺到有人存在的氣息。移步入內(以超乎常人近乎十倍的速度),屋內空蕩蕩的。
“難道是搬走了?”吳用瞬間回想起,的的確確是搬離了這裏。而這離開的原因,吳用再也不願提起。
她失蹤了,而他卻向所有人撒了謊。或許是由於覺得這裏太不安生,因為接下來發生了更為離奇的事情。
隔三差五有人的屍骨被從茫茫雪原發現,這可真是有些駭人。
“唉!看來事情已經發生,我並不能改變什麼。”吳用又在日記中記下,便離開了。
“我靠!該死,什麼鬼地方?”
似乎是間臭氣熏天的籠舍,在嗅覺高於常人至少五倍的情況下,吳用瞬間快要崩潰,立刻跳了起來,將屋頂捅了個窟窿。
“我暈!本以為隻是在做夢,可為何又來到了這……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吳用腳步輕盈地落到更高點的屋頂上,四處眺望。
不遠便是一片一眼望不見頭叢林,隱隱約約有幾個人在叢林邊緣活動。
突見一輛載滿木材的卡車,依稀可見有樹木倒下的痕跡。
“汽車?是伐木工人?!”
眨眼之間便能到達,這似乎很不可思議,但他做到了。
“美國人?”
“Hiboy!中國人。”
“您懂中文?”
“略懂。不過,我很好奇你是何時來到此地的?據我所知,大雪封住了大路,我的工人和我都困在了這裏。”
“是嗎?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我好像沉睡了好久,剛剛才醒來。對了,現在是什麼時間?還有,這裏是?”
“你真有趣,據我所知你身上穿的應該是上世紀——具體叫什麼,我好像真忘了。瞧我,還真是健忘。不過,你穿這身衣服應該很冷吧!特別是在這裏。跟我來,我給你找身暖和點的。”
“奧,不,我並沒有覺得冷。我想我還是……”
沒走多遠,便來到一棟木頭搭建的簡易屋子內。屋內極簡,但能滿足基本。特別是屋內生有火爐,吳用立刻便湊了上去。他之前不覺得冷,或許是由於凍僵了,此刻竟莫名地身體哆嗦。
“黃皮膚,藍眼睛,你是混血兒?”工頭搓了搓手,突然問道。
“我想應該是吧!啊!……怎麼不想那些,我腦袋就如此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