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請了聖醫來為笑笑解毒，聖醫說有把握，隻是……”書房之中，莫念丞挺直了背脊跪在地上，連目光都不敢和座上的潘姑姑對視。
潘姑姑雖然冷著臉，風華絕代的臉上卻是藏不住的擔心，“隻是什麼，隻要有辦法，不管要多少銀子，付出什麼代價，必須將笑笑救活！”
“置之死地而後生。”莫念丞隻是說了七個字，就讓潘姑姑愣住了。
許久後，潘姑姑才回神，難以置信的看著莫念丞，“什麼，必須用到這個辦法了嗎？”
莫念丞極其艱難的點點頭，如果沒有到最壞一步，他們是不論如何也不願用這個法子的。“笑笑的身份隻怕是瞞不了多久了，而且我擔心……”
“擔心什麼？”潘姑姑緊張的看著莫念丞。
莫念丞深吸一口氣，才將自己的擔憂緩緩說出，“我擔心，世代傳承的那個東西，笑笑也不能幸免。”
啊！潘姑姑一聽，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全無剛才下馬車時的優雅從容，“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如果事情真的演變到那種地步，笑笑的後半輩子都將不得安寧。”
莫念丞點頭，心有餘悸的點頭，“我也很擔心事情會變成那樣，可是我們不能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笑笑死。如果，我是說如果，就算真的出現了那個可能，也總比笑笑現在消失在人世的好。”莫念丞沒有勇氣說出那個死字，隻敢說消失。
潘姑姑跌坐在貴妃椅上，許久不曾開口。
來到樓笑笑房間，莫念丞看著正在為樓笑笑施針的聖醫，低聲道：“這位便是聖醫，聖醫，這是潘姑姑，我和笑笑在世上的唯一親人。”
聖醫毫無反應，靜靜地給樓笑笑施針完畢才轉身，“是，是你！”雖然過去了幾十年，但是眼前之人他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久違了，小聖。”潘姑姑莞爾一笑，平靜的和聖醫打招呼，與聖醫一臉震驚完全是兩個對比。
用膳的時候，聖醫老是忍不住從碗中抬頭偷看一眼主位上的潘姑姑，可等潘姑姑一轉頭，聖醫又急忙低下頭。如此反複多次，潘姑姑放下手中的碗筷，“怎麼，多年不見，小聖不認識我了？”
“嘿嘿，哪裏會不認識你，你的駐容術還是我教你的。”想起當年的事，聖醫都快笑得臉上生花了，“那個時候你多可愛，整天纏著我買胭脂水粉給你。”
咳咳！潘姑姑輕咳兩聲，側目，一雙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如白水銀裏養著兩丸黑水銀，隻是輕輕一掃，整個大廳便鴉雀無聲。
半晌後，潘姑姑才低聲道：“今時不同往日，物轉星移，現在在你麵前的我，早已不是當年的我了。”
“潘……”聖醫張口欲言，卻發現潘姑姑說的一點不錯，低頭歎息，“是呀，今時不同往日，樓蘭，也早已不複存在了。”
“請你竭盡所能救那個孩子。”潘姑姑說完這句，從椅子上起身直接了大廳。
聖醫快步追上前，兩人一同往後院走去。
莫念丞看著走遠的兩人，眉頭微皺：“從前怎麼從未聽潘姑姑提起過聖醫呢？”
“裏麵的那個孩子，是不是？”聖醫追上潘姑姑，拉著她到了沒人的角落，才緩緩開口。
潘姑姑甩開聖醫的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如果她真的是，那你養著她，還成立了流沙殿，你到底想要什麼？”聖醫著急的解釋問道。
“你憑什麼問我這些問題？”潘姑姑冷聲一笑，轉過身就要走人。
“潘，你聽我解釋，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可是現在天下早已大定，你要做的事情不可以！”聖醫連忙攔住了潘姑姑的去路，義正嚴辭道。
潘姑姑忽然一個耳光扇在聖醫臉上，“你還有臉說，當初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師父，樓蘭怎麼可能遭次大劫？我要做什麼你無需多管，如果你真的想補償，就算用你的命，也要把笑笑給我救活！”
聖醫感受著來自臉上火辣辣的疼，卻毫無感覺，比起心中的痛，這點點算什麼？鄭重的點頭，“我知道了，就算拚上我這條老命，我也會將她救活的。”
“這可是你說的，如果到時候沒成功，你和我一起，為她，為樓蘭陪葬吧！”潘姑姑死死的瞪著聖醫，說完這句話之後，拂袖離去。
才出門，潘姑姑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莫念丞，沉下眸子，“還站在哪裏做什麼，聖醫很快就可以為笑笑解毒了，按照他的要求去把一切需要物品準備齊全。”
“是。”莫念丞點頭。
“笑笑，你不要害怕，很快就好了。”樓笑笑房間，莫念丞看著床上臉色烏青，嘴唇發黑的樓笑笑，輕輕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兩手之中。
樓笑笑毫無反應，整個人像是睡著了，隻有那微皺的眉頭讓莫念丞還能感覺到她還活著。
“隻要你能好起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都會寸步不離。”想起樓笑笑以後要麵對的事情，莫念丞咬牙，“我一定，一定能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