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多年夫妻,老皇上就算再心狠,看見結發妻子就這樣在自己麵前化成一灘血水,終究還是有所動搖。側目,看著一旁隱約有清醒跡象的太子,揮揮手,“把太子扶下去吧,今日之事,不準任何人告訴他。”
眾臣一愣,沒想到皇後都要逼宮了,皇上最後還能選擇原諒。不過也是,人都已經死了,再計較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
“臣等,遵旨!”剛才還躲得遠遠的眾臣,一下子撲到皇上腳下,恨不得皇上能看見他的衷心。
世態炎涼,皇上早已看清這些人的真麵目,可是作為帝王,穩定國家局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既恨這些人,又不得不靠這些人去管理國家江山。
揉著疼痛的腦袋,朝冥妄揮揮手,“老七,來扶朕回去休息吧。”
“皇上,絕世服侍您吧。”絕世走上前,攙扶起皇上的左邊胳膊。
冥妄見狀,默默的對絕世投了個感激的眼神,他現在真的不適合去攙扶皇上。現在隻要他對父皇稍有示好的行為,看在眾臣眼中,肯定就是太子的繼承人了。他不樂意,也不稀罕太子這個位置。
老皇上見狀,也不再勉強冥妄,隻是失落的搖搖頭,“罷了,罷了,都是朕的錯。”說完搖頭歎氣的回了內殿。
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剛剛被墨汁染過了一般,偶有的幾顆星子似是圓潤的明月劃過天際時灑落的幾點光輝.大地上的一切都籠罩在淒靜的月光下,如時間卡殼一般寂靜,隻是間或傳來一陣樹葉沙沙的細碎聲.時間似乎從未這麼安靜過,又或許本就該是這般的安靜……
回想起第一次在郊外和樓笑笑度過的夜晚,冥妄現在當真感覺恍如隔世,如果他早知道此樓笑笑非彼樓笑笑,或許,兩人之間就不會錯過那麼多的機會了。
而此時,正在被冥妄念叨的樓笑笑早已進入了夢鄉,隻是睡得不怎麼踏實。睡夢中,老是有一個男人背對著她,可是不知為何,夢中的她就是一直苦苦追尋著那個背影。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無數次問出這句話,可背影男子始終不願作答,隻是腳下步伐更加快速,讓樓笑笑追得愈發吃力。
“不要走!”一個翻身從噩夢中驚醒起來,入目的都是茫茫夜色。
驚魂未定的從床上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卻隻是握住杯子。“到底哪個男人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裏,我又為什麼記不得他了呢?”
無數個問題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樓笑笑再次躺回床上,卻是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飯桌上莫念丞看著樓笑笑兩隻眼下的黑眼圈,眉頭微皺,“怎麼了,沒睡好?”說話的同時,手伸過去準備試一下她的額頭,沒想到樓笑笑下意識的偏過頭去,伸出去的手尷尬的僵在空中。
樓笑笑傻眼,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躲開,或許是不習慣這樣的接觸吧。放下筷子尷尬一笑,“昨夜風太大,我沒睡好。”說完急急忙忙的起身,“我回去睡個回籠覺。”
“風太大?”莫念丞看著樓笑笑倉皇離去的背影,失落的收回半空中自己的手,昨夜一夜無風……
方楚楚走後,潘姑姑才姍姍來遲,提著裙角在主座上坐下,漫不經心的問道:“我剛看見笑笑跑出去了,她怎麼了?”
莫念丞沉下眸子,“沒事。”就算有事,他也一定會讓有事變成沒事的。
才回到房間沒多久,樓笑笑便聽見外麵傳來的敲門聲,側目,“誰呀?”
“笑笑,是我。”莫念丞溫和的聲音在房外響起 ,樓笑笑一愣,卻找不到任何拒絕的借口。隻是垂頭喪氣的走到門後,打開房門,“有什麼事嗎?”
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樓笑笑的不情願,可是莫念丞卻不在乎,直接越過樓笑笑走進她的房間。將手中的托盤往桌上一放,“剛才看你都沒吃什麼,給你熬了一點薏米粥,還有管家買來的芙蓉糕,吃一點?”
“沒胃口。”印象中,樓笑笑覺得自己以前就不喜歡吃這些,往椅子上坐下偏著頭看向莫念丞,“我對這些都沒什麼食欲,是以前就不喜歡,還是受傷之後才不喜歡的呢?”
莫念丞一下子傻眼,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樓笑笑,細致烏黑的長發,常常披於雙肩之上,略顯柔美,有時鬆散的數著長發,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突然由成熟變得可愛,讓人新生喜愛憐惜之情,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
特別是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過去的十幾年中,莫念丞從未見到過這樣的眸子。
雖然嘴上仍然不承認,可是心中其實已經漸漸在接收,這個樓笑笑不是原來那個樓笑笑的事實。
回神,揚唇莞爾一笑,“是你生病之後不喜歡了,等會兒我帶你出去走走,看看你現在喜歡吃什麼。”
“好呀。”提起吃的,樓笑笑瞬間心情大好,高興的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