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接連趕了幾天的路,已經睡下了。”青偃站在門口未動,似乎就是在守著這門,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
“我現在必須要見公主,還請青夫子讓開。”一向沉穩的宸穆如今居然有些口不擇言,說著,竟然欲闖。
青偃站在門前紋絲未動,一雙夾雜著絲絲冷意的眼睛看著宸穆。
宸穆本就沒有心思跟任何人動手,臉上布滿焦急與無奈,開口求道:“拜托青夫子,若是再晚,宸風就沒命了。”說到這,宸穆抑製不住,聲音大了些。
青偃剛要問,隻聽屋內傳來翎疲憊的聲音,“穆,進來吧。”
翎其實在青偃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醒來,連日來無法安眠。雖是真的困了,但不知為何,心中那跟弦,似早已緊繃的失去了彈性一般,縱然青偃就在身邊,卻再也放鬆不下來。
疲憊起身,感覺頭腦陣陣發昏,但是翎知道,宸穆一向有分寸,如果沒有什麼大事,這個時候不會來打擾她。揉了揉額頭開口問道:“穆,宸風怎麼了?”
“公主,還請公主開恩,放過宸風。”說著,宸穆居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雙手撐地,就要給翎磕頭了。
一見著宸穆莫名其妙這樣,翎的頭更疼了,無奈上前要把宸穆扶起來,卻不料宸穆居然沉著一股力道,就是不肯起身,“穆,怎麼了?我沒對宸風做什麼啊?”
“公主,宸風自知犯錯甚多,無法求得公主原諒。已經自去領脊杖……”宸穆壓抑著心中的焦急,他此刻最想做的,就是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哪怕與宸風一起分擔懲罰……
“我沒罰他,讓他不用再多想了,之前的事,我一概不再追究。”說完,翎重重的歎了口氣,事已至此,她不由得覺得自己以前過於幼稚了。罰有什麼用?再說,她憑什麼罰他們?他們……什麼都沒做錯不是嗎?
卻不想宸穆依然不肯起身,仍舊哀求道:“公主,還請公主前去製止,宸風……我勸不動他,已經一炷香時間了,公主……”
翎頓時感覺身體的力量仿佛一時間盡數離開身體,剩下的隻有濃重的疲憊。宸風與她征戰沙場多年,他的性子翎可算是最了解,固執執拗不說,一根筋到底。認定的事,怎麼都狠得下心,這一點,似乎像她。
“快走。”翎伸手把宸穆扶起來,看著他一臉的焦急,心中,隻剩下濃濃的歎息。
帶著宸穆一路疾跑奔向行宮外死神駐紮的營地,走至刑帳附近,就已經能聽見脊杖行刑的沉悶響動。翎的軍法一向嚴格,進了刑帳,就沒有高低官階之分,不管為何犯錯,不管是不是事出有因,隻要觸犯了軍法,一律一視同仁,就連行刑,也絕無手軟的可能。她沒有想到,終有一天,宸風也會進入這裏,而且,還是自己來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