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
“青偃,什麼也別說,我想自己靜一靜。”翎知道青偃在擔心自己,但是她此時需要的,不是勸慰。她做錯的事,已經錯得極其荒唐,不需要有人來為她開脫。
“你……還需要我嗎?”麵對如此頹廢虛弱,卻又將人置之於千裏之外的翎,青偃突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翎看著這樣的青偃,仍舊如往日一般氤氳的眸子,狹長如柳葉一般的眼眸如今卻微微下垂。那往日的一身孤傲,近來似乎幾乎看不到了,小心翼翼陪在她身邊,那種卑微的姿態,讓她看了心中隱隱作痛。
“青偃,累了嗎?”翎幽幽問出口,卻想知道的是,青偃跟著她是否後悔。
青偃臉上揚起一絲笑容,淡然說道:“不累。”
“別這麼坐著了,你要是不想走,就陪我躺著吧。”翎不想再思考什麼,她現在或許需要的不是孤獨,孤獨……她怕自己又陷了進去。
——————————————————————————————————————————
翎這一病來得極其凶猛,待到略微好轉過來,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
青偃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陪伴的方式,每天在翎身邊和衣而臥。大多數時間,翎不說話,他也不說,隻是這樣靜靜的陪著。他不知道翎想要什麼,隻為這一糾結,人倒是瘦了不少。
宸風因脊杖之刑最終傷了脊梁骨,短時間之內趴在床上不能動,是否會落下隱疾,就連宸穆也沒有把握。
行宮之上似乎浮著陰雲密布,整個行宮中,一天也聽不見幾句人聲,似乎所有的人,都不再愛說話了。
翎將一封書信遞了出去,給玨的,宸風在傷好之前,她們暫不會啟程,當然,她沒有告訴玨宸風自行領罰的事,隻是說,為了保護她,傷著了。
“青偃,還是沒胃口?”翎看著青偃碗中的飯幾乎沒怎麼動就放下了筷子,皺了皺眉,前些日子是照顧她,但是如今她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青偃再這麼下去,也該病了。
“可能因為這些日子不太動,吃得少。”青偃忙解釋道,同時,又給了翎一個寬心的笑。
“有心事?”翎仍舊問著,青偃的撒謊技巧實在有待加強。
“沒有。”青偃斬釘截鐵的答道。
“好吧,沒有就沒有。”知道青偃有張蚌殼嘴,翎也就知趣的不再糾纏。
至於那天青偃為什麼斷然的說宮千聿並不是她的命定之人,還一再囑咐離宮千聿遠一點,翎自然而然就想到,恐怕是青偃知道她的命定之人出現,怕失去她吧。畢竟這種計較,青偃也不是第一次了。
“公主,行宮外來了一些人,自稱是青夫子的族人。”宸燼突然來報,對於這些消息,他也是斟酌著用一些模淩兩可的詞。
翎頓時驚訝了,“青偃的?族人?”轉而看向青偃,見他臉上卻不是驚訝,而是……異常複雜的糾結……“青偃,你真的有族人?”當日青偃不是說了,他僅是一個人,什麼都沒有了,也沒地方可去。
雖然已經有些準備,但是青偃對這樣突如其來的消息仍舊有些感到惶恐,這麼快?他就要離開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