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天被胸中陣陣灼痛痛醒了,感覺身體中猶如一團火焰灼燒,四肢卻越顯冰涼。身上仍舊沒什麼力氣,比之前幾日更甚幾分。看來與玄承燁勉力一戰,身體終於吃不消了。
困難的扭過頭,卻發現帳中沒有一人。微微皺了皺眉,抬起右手看了看,繃帶上隻有淺淺的血痕,一直以來經受內傷衝擊久不愈合的傷口,居然不再流血。一笑,看來這小丫頭是有幾分聰明。
“翎……”涅天無力的喊了一聲,緊接著無奈閉上了嘴,沒有氣力,誰知道這個時候翎在哪。興許已經識破了他的威脅,逃走了也不一定。
想起昨晚,深深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沒隱瞞住。男子漢大丈夫,如此脆弱難看現於女人麵前……恐怕他再也沒有資格要求翎做他的女人。在他眼中,翎是個強勢且高傲的女子,一個在她麵前顯露如此傷態的男人……罷了,事已至此。
世間女子都願有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為其撐起一片天,翎縱然強勢,縱然堅強,但終究是女子。涅天不希望她太過於堅強,那堅強之下隱忍的憂傷,看得他時時心疼,他盡全力想告訴翎,他有能力保護她,卻在此刻,功虧一簣。翎看到他如今像個廢人一般……
涅天靜靜閉上眼睛,艱難咽下浮上喉嚨的血腥,翎,終歸不可能屬於他。
過了一會兒,營帳的簾子被撩開來,以涅天如今的功力,無法判斷來人是誰,更何況,他也不在意了。
忽然,一隻柔軟的手附上他的額頭,涅天猛然睜眼,看著眼前皺了皺眉的翎,說不出的震驚。
翎一早就起身就開始忙碌起來,如今大軍正在他國國境,如果涅天重傷的事傳了出去。以涅天之前做的那些事,恐怕就不僅僅是磬玄一國會出兵發難了。更何況,消息一傳出,對大軍陣容也是極大的影響。聽舜蛟說,涅天已經幾年來從未受過什麼傷,上一次重傷,還是四年前……四年前,那個竹樓……
她當年去竹樓,那裏隻有涅天一人,他獨自在竹樓養了一年的傷?
翎將碗放在一旁桌上,走到床邊,見涅天仍舊睡著,臉色還是不好。伸手附上涅天的額頭,微微皺了皺眉,那些藥果然沒什麼用,一個晚上了,連燒也沒退下來。
突然,隻見涅天猛地睜開了眼睛,翎登時嚇了一跳,轉而又笑了,“不用那麼緊張,不會有別人進來的。”
“你……沒走……?”涅天一出口,才發現喉嚨如幹裂一般,就連發出聲音也難。
“哈……”翎輕快的笑了,隨即倒了杯溫水,“有人管我衣食無憂,我為什麼要走?更何況你現在受傷,對我不構成威脅,我沒必要放棄優渥的生活,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