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翎心中仍舊沒有太多喜悅。
青偃說的沒錯,自從得知了獵神一族的真相,自從離開涅天,她夜夜不得安眠。有時會在夢中痛醒,那心中揪扯的痛,清晰到了夢魘之中也無法忽視。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沒有痛的麻木,沒有痛到忽視,她隻是不願自己有奢望,不願讓他人看到她為情所苦。
她如今解脫了,她找到了出口,她終於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不是考驗,而是守護。
但是,心裏找不到一絲愉悅,反而心中像是又壓了一塊大石,仍舊沉甸甸的透不過氣。是太久了嗎?是自己壓抑的太久了,一時間無法放鬆下來?
她曾經想象,如有一天她能隨心所欲,她會有怎樣的歡悅,會有怎樣雷厲風行的行動,但是如今,這一切她都沒做到。
真的,隻是她想太多了嗎?
“懷瑾,幫我個忙。”翎從來都是直說事,如今頭一次開口求上官懷瑾替她辦事,“替我跟著青偃,調集千機閣所有能夠調動的人,圍著青偃,跟著他,看好了他。你暫時什麼也不用做,如果有各方麵的消息,極北陸的直接傳遞給我,你唯一要做的,看住了青偃。”
“青偃不是個孩子。”上官懷瑾都開始抗議了。
“是啊,他變了,什麼都懂了。但是,人的本性永遠不會變,我了解他的固執,他認定的事,如果覺得對方不讚成,就咬死了絕對不說。
我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宮千聿借青偃的口開解我,我信。他耗費國力派出五萬兵馬,甚至打破了極北陸進得出不得的千年鐵律,僅僅為了青偃配合他說出些冠冕堂皇的話,我絕對不信!”
不是不願信青偃,不是不相信宮千聿會顧念情分,隻是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當日她未及細想,如今看起來,理由絕對不充分。但是,這些所謂的理由不充分,她又找不到切實的證據反駁,反倒讓別人歸結為她的疑心病。
上官懷瑾也細細思考了一番,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也都知曉了,他倒沒覺得哪裏不對,“翎,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對於翎的反應,上官懷瑾也沒覺得不對,翎一向是個萬事都願想了再想的人,鑽牛角尖的時候也不少。看她如今忐忑不安,不奇怪,一點兒都不奇怪。
“希望是我多疑吧。”翎也隻能妥協了,興許,真是她低估了青偃,“但是,你還是要跟著他,記住,一旦發現他有什麼異常舉動,捆也要把他捆回來!”
上官懷瑾一笑,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眼看著事情都解決,他也算放下心了,調侃道:“你有沒有感覺,你像隻老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