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涅天問得理所應當,“弑天於我,什麼都不是,你願意要,拿去。”
鳳白墨氣得咬牙切齒,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被捏碎,憤然起身,“涅天,你究竟什麼時候能清醒?!
你還沒看出她是什麼人嗎?她當初重傷你,背叛你,禍國殃民,你難道就不恨?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此次弑天沒有轉危為安,她還會回來嗎?哪怕你死了,她會不會回來?!
一個不能與你同甘共苦的女人,一個隻有當你轉危為安時候才肯出現的女人,你敢放心去愛嗎?
如若再有下次,弑天危難中,你是不是還等著她再一次把劍刺進你胸口?!”
涅天略有失神,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低頭看看懷中睡著一臉無知的翎,胸口中本早就痊愈的傷,又一次生生痛了起來。
她曾重傷他,曾背叛他,他不恨嗎?不,他恨。
他是人,他也會痛,所以……他曾不給自己希望。
但是,當她重新站在自己麵前,他又覺得,一切的恨,一切的怨,都不重要了。
可是,當鳳白墨揭穿他自欺欺人的想法,他仍舊會覺得心痛。
他不敢愛她,不敢如昔日般毫無保留去愛她,卻仍舊希望她能在他身邊。
就如當日重逢,他隻敢說他不怪她,卻再也說不出愛她。
鳳白墨所說一切,他都明白,隻是,他仍舊放不開。
鳳白墨的問題,他回答不了,未來,他不去想。
“我心意已決,你若不願,我不會逼你救她。”涅天平靜說道,話中深意,不必多說,他不逼鳳白墨救翎,鳳白墨也不能逼他做這個無聊國君。
“我說過,少則一年半載……”
“她等不了。”涅天低頭溫柔望著翎,一年半載,十年八年,對於一個毫無意識的人,她等不了,然而,他也不願等。
“那好,她恐怕是為了抑製重傷,吃了不知道多少續命的藥,就是你曾經吃過的那種。副作用我也不知道,她吃的太多了,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鳳白墨一副醫者交代親屬的口吻說道。
涅天眼角微微一顫,繼而點點頭,將翎小心放回床上。
他是不是該再信一次?翎為了他,勉勵征戰,連性命都置之度外了,他是不是能夠再抱一次希望?
“你最好能去休息,她即刻也醒不過來。”鳳白墨終於妥協了,看在翎能夠豁出性命的份上,他妥協。但是,他不是涅天,有些事,他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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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的意識漸漸恢複,睜不開眼,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