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
休沐之日,博婉玳與寒秋月兩人在定京街頭閑走著,邊走邊聊,無意間竟然來到顏家所在的那條街上。
博婉玳在經過顏府大門時,抬頭望了一眼。
“這顏家真是一天一變,顏靜茹是越來越得陛下的寵了。”寒秋月也看了眼顏府大門高掛的“顏府”門匾。
“哦?”博婉玳好奇的看向寒秋月。
“聽家母說,顏靜茹此人阿諛奉承,但能力卻不容忽視,而且,從不做沒把握之事,陛下交待給她的事,隻要被她巧言推掉的,絕無好事,誰接手,必死無疑,而能被她欣然接下,她則沒有一項做的是陛下不滿意的。能從一介布衣,到如今的二品大員,僅短短不到十年光陰,就不能簡單的說她隻是個弄臣,可見顏靜茹的精明與狡猾。”寒秋月神秘的說道。“但聽家母說靜王與樂王都未曾拉攏顏靜茹。”
“這是為何?”博婉玳走步並沒有停下。
“這京中大員幾乎與她都是貌合神離,誰都知道,顏靜茹的女兒全是庶出,大家的嫡女又不可能自降身份與庶女交往,顏靜茹自身又是布衣,你想,顏家在京中能有什麼人脈可言,一個沒有嫡女又是寒門出身的家族,能有什麼前途?拉攏她,隻不過是多一人之力而矣。且顏靜茹本身也與諸皇女保持著距離,那個人是看哪邊風大向哪倒的人,以前她可是削尖腦袋想往太女那邊靠的,誰知太女瞧不上她。”寒秋月壓低了聲音。
博婉玳停下了步子:“沒有嫡女?”
“嗯,顏家正夫就隻生了個嫡子,不過現在顏靜茹可就不同了,太女之位如今空著,而下一個誰為太女,就要看陛下的屬意了,顏靜茹如今又正是陛下的第一紅人。”寒秋月自顧自的說著,沒有注意到博婉玳在聽到嫡子二字時已經石化。
“母親的意思是想讓殿下好生與此人相與,自有益處。”寒秋月看出博婉玳異樣時,當她是在考慮是否應該拉攏顏靜茹。
許久,都未見博婉玳有所回應,寒秋月也不好催促她,隻是陪著慢慢的走。
“顏家隻有一個嫡子?”兩人走了一條街後,博婉玳突然問了一句。
“是,怎麼?”寒秋月心中一凜,聽祖母的意思,有意將弟弟嫁與博婉玳,但聽九皇女這一問,想來她不會是想打顏家嫡子的主意吧。
“顏家有幾位未婚男子?”博婉玳又問道。
“顏家一個嫡子,四個庶子,都未許人家,哦,據說還有一個,是庶長女的未婚夫,嶺南那邊一個世家的嫡子,姓劉,也是那庶長女親爹劉氏的外甥,在這住了一段時間了。有聽聞顏家是準備將庶長女過繼給正夫,這劉家嫡子將來也就是後院當家了。”寒家既然想在京城落腳,自是對京城各家的情況早已打聽的一清二楚。
博婉玳心裏就象壓了塊石頭,而這塊石頭又一直往下沉,腳上也如同被灌了鉛一樣。
“而且顏家正夫本就不如劉氏受顏靜茹的寵,庶長女又已成年,一但過繼,顏家後院估計要亂……”寒秋月說了良久不見博婉玳回應,也知總提別家後院之事不妥,轉了話題“如今靜王的優勢無非就是皇貴君,至於金家,還未表態,而樂王背後,明麵上是沒有什麼勢力支持,但背地裏樂王的伴讀可都是兵部的人,不過祖母說,不管怎樣,最終的決定權在於陛下……”寒秋月邊走邊說著,而博婉玳卻已什麼也聽不進。
六月二十
翼河上遊連降了六天暴雨,使得翼河水位急劇上升,造成河堤崩塌,湍急的水流卷過翼河流域內的武郡、寧城、越城等,傾刻間,一片富饒的農牧之鄉,隻剩茫茫一片大水,數十萬百姓家破人亡,更別提那近五十萬的馬匹,而且也造成當地草寇與日劇增,甚至部分地區發生暴動。
直至六月二十九,翼西州府衙見實在無法壓住局麵,隻得上奏請求朝廷給予支緩。
六月三十,尤相接到翼西八百裏快急,立刻入宮承於熙宇帝。
靜王、樂王和祥王都想前往,辦成這事,便能增加自身聲望,但是他們又都有顧慮。
靜王與樂王,兩人都是擔心離京後,京中若有所變動,他們無法及時趕回,雙方都擔心對方趁自己賑災滅匪之際,有所動作,取悅母皇,奪了太女之位,因此皇貴君與德君此時雙雙病倒,靜王與樂王兩人不停的在宮內宮外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