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還不多嗎?還要幾遍,明天上午他就要。”蕭煦生本不想抄,可顏墨梵說的那話,好像他不抄就是要占著寵幸,不把鳳後、宮中規矩放眼裏,以下犯上,這些個罪名一個比一個大。
“他為什麼罰你?”就一遍,博婉玳也不好說什麼。
“說我叫他的名諱,可他讓我和寒暮雪彎著腰站了半天,也不叫起,你說換誰不氣?還說我是占著你的寵愛,不把宮規和他這個鳳後放在眼裏,說我會丟了皇家和你的麵子。”蕭煦生越說越火。
博婉玳眼中一陣厲色閃過,轉頭看向地上,俯下身,拾起一團展開,一團團大小不一的黑色墨團顯在她的麵前。
“你不準看。”蕭煦生憤憤的罵著顏墨梵,沒留意到博婉玳在一旁看他寫的字,等他注意到,想搶已經來不及了,瞬間垮下臉來。“我很沒用是不是,連字都寫不好,我本想抄出漂漂亮亮的字來,證明我不會丟你的麵子。”
“朕怕什麼丟麵子,你別抄了。”博婉玳收了蕭煦生手上的筆。
“來人,將這本《宮規》送到昭陽宮,傳朕口諭:朕聽聞鳳後向皇貴君借閱《宮規》,正好手頭一本,贈於他閑覽。”博婉玳將書案上的宮規丟於宮侍,生兒當眾叫鳳後名諱是事實,顏墨梵罰的也不算重,這點可以原諒,但第一天向他請安,他就給生兒下馬威,自己自然也要給他個警告,好讓他認清,什麼事不該做,什麼人不該碰。
“這樣他明天就不會再向你要《宮規》了,朕今晚要到賢貴君那,晚了,我們去用晚膳吧。”博婉玳說著,率先走出偏殿。
蕭煦生則愣了許久,但他也明白,婉玳是帝王,不可能隻有自己一個君侍,自已也不能那麼小氣,可是心裏就是不舒服。
當蕭煦生磨蹭著走到正殿時,晚膳已經擺下,博婉玳正坐著等他,並未動筷。蕭煦生見著,心裏一暖,笑著走上前去,她心裏有自己就夠了。
博婉玳晚膳後便擺駕雍華宮,寒暮雪著一身白衣,立在主殿門口迎接。
“平身吧,進去說話。”博婉玳走過來,扶起寒暮雪,兩人相攜走入殿內:“你姐姐是朕的伴讀,自幼一道長大,記得你姐姐是叫你暮雪,不如以後,朕也叫你暮雪如何?”
“是。”寒暮雪聽博婉玳叫他暮雪,心中也是一甜,即刻笑著應下。
“暮雪,朕記的你的畫功可是極好,朕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年紀,能畫出這麼好的畫來,朕都自歎不如。”博婉玳提起去年在寒家園子裏的情形。
“陛下謬讚了,不過是隨手塗鴉,能入得聖眼,臣侍之幸。”寒暮雪神色自然的笑答。
“你那要是算隨手塗鴉,金舒華的畫豈不要丟進茅廁?以前她還常在朕與你姐麵前誇口自己的畫如何的好,自從那日見著你畫的園林圖,在家躲了一個月餘,據說是苦練著呢,事後也沒見著她拿出來現寶。”博婉玳笑著說起自己伴讀的趣事來。
“臣侍今日倒也作了一幅,陛下可否一觀,指點一二。”寒暮雪知道坤平帝口中的金舒華是指金家主的嫡孫女,但不記得她的樣貌,不敢亂答,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