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佩從來沒有過,你記住了,它從來就不存在。”顏墨梵壓低聲音,發顫的厲喝,並將手中的玉佩握的極緊,似乎恨不得要捏碎它。
搖搖欲墜的轉身:它為什麼會在這出現?為什麼?
顏墨梵曾今從隨侍口中確認過,這玉佩應是在宮宴中丟的無疑。無論它當時丟在哪,它的再次出現,對顏墨梵來說,都如十皇子向他索命一般。
心中驚愕,但更多的是恐懼,撲天蓋地的恐懼,如同天羅地網,讓他逃無可逃。
“主子。”祿兒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雖然對他說的話很不解,但從他神情看的出,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很少會有什麼事能讓主子這般。
被祿兒這一扶,顏墨梵略定心神,看了殿門一眼,這裏是雍華宮正殿簷廊,陛下也還在殿內,他不能讓人看出異樣來,有任何事,都要回到昭陽宮中再作打算。
轉頭看了祿兒一眼,祿兒立刻收起疑惑的表情,如平日般順從的扶著顏墨梵向殿內走去。
博婉玳先他一步由殿內走出,顏墨梵驚的身體微微一晃,揣著玉佩的手,握的更緊,但也瞬間穩住身形,換上一臉平靜道:“陛下這麼出來,可嚇著臣侍一跳,這是要上朝去了嗎?”
博婉玳沒有回答他,隻這麼麵無波瀾的靜靜凝視他的眼睛,想從他的眼中得到自已想要的真相。
當她知道顏墨梵便是玉佩主人時,是何等的震驚。
而此刻,她的心中又有無數個疑問。
玉佩是他的,是從宮裏回來後發現不見的。是不是百花宴的那天?
之前有讓影衛對他作過一番調查,也知他自那年百花宴回府後,就大病一場,從此再未進宮赴宴,那時雖也閃過一絲疑惑,卻因他當時年齡小沒有將他與皇弟落水相聯係。
他與皇弟落水可有關係?玉佩是被扯斷的,珍珠握在皇弟手中,難道?不,不會是這樣,不會是這樣,他沒理由這麼做,也不可能這麼做……
朕一定能查的出真相,能查的出……
博婉玳心中雖這麼想,但眼底卻有一絲波動。
“陛下?您為何這樣看臣侍?”顏墨梵見博婉玳一直看著他卻不說話,心虛漸漸放大:她是不是聽到剛才的話?若是聽到,她會作何想?但此刻他必須竭盡全力讓自己看上去正常。
顏墨梵絕不相信自己在博婉玳心中會勝過十皇子,以及因十皇子薨而蹙死的延隆鳳後。
若她知道真相,隻怕不但他自己,甚至整個顏家都可能要為十皇子及延隆鳳後陪葬。
“朕隻是見鳳後臉色不好,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讓鳳後憂心?”博婉玳平靜而略帶試探的問道,並上前為他擦試額上的細汗。“鳳後不妨說與朕聽。”
顏墨梵雙手打顫,麵上依舊保持著冷靜的淺笑:“是嗎?可能臣侍夜裏未曾睡好。”說著,看似羞澀的低下頭去。
但博婉玳還是看出了他盡全力的掩飾,為什麼他要如此?如果他沒有做過或看到什麼,他無需如此。
“鳳後沒事便好,朕這就要上朝去,這裏就交給鳳後,若鳳後有遇到任何疑難之事,盡管告訴朕。”博婉玳麵色如常,眼底卻已是一片茫然。
“臣侍定會盡心照料,請陛下放心。”顏墨梵微笑的應承。
博婉玳點點頭,抬腳向雍華宮門走去,兩人交身而過。
剛走兩步博婉玳突然回頭,眉頭微蹙:“鳳後……”
隻是輕輕一聲喚,顏墨梵聽來卻如同驚雷,停下腳步轉身,已如常日般賢逸平靜:“陛下,還有何事交待臣侍?”
“無事……”博婉玳眼神黯淡,臉色淡然,隨意找了個借口。“隻是想告訴鳳後,朕今日要與朝臣商議要事,難有空閑,夜裏才能過來後宮。”
“陛下隻管放心。”顏墨梵鬆了口氣。
博婉玳轉身繼續前行,心中卻無比失望:他在看到玉佩時,那般驚愕、恐懼,卻要裝得如此平靜,他在掩飾,他在掩飾什麼?為什麼怕她看到他的驚恐,為什麼要對她掩飾?皇弟落水之案了結這麼久,數年來無人問津,既便是恢複齊君尊位時,她也因剛登基而要穩住朝臣及後宮人心,不打草驚蛇,以十皇子失足,皇貴君誣陷為名。若他隻是單純的遺失玉佩,根本無需如此,也不會如此……
博婉玳並沒有直接前往清和殿,而是先在清和殿配殿內,遣出所有人,召三個影衛同時進見,下了一個任務,讓他們無論用任何方法,尋任何線索,也要查出鳳後在那年百花宴中與十皇子落水可有關係。
早朝依舊如平日般,按步就般的莊嚴進行著,博婉玳也完全專業的聽著朝臣的每一項政議,並下旨,由祥王代帝巡察大耀邊防。
頓時殿上一片騷動,眾朝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