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漸黑,宮侍入殿撐燈,顏墨梵午宴時沒有用多少膳食,此時已有些餓,不管怎麼樣,這日子總要一天天過下去,總不能什麼事都沒解決,先把自個兒餓著。吸口氣,暗自冷嘲一聲,抬眼望向博婉玳:“陛下可要在這用膳。”
“不了,朕還要去問問生兒。”博婉玳麵上帶著一絲愁容,她希望今日便能找出真凶,雖然這很渺茫,但為了明日早朝,不再聽到彈劾鳳後的聲音,她必須試一試。伸手撫上顏墨梵的臉頰,輕輕摩挲:“你身子還未大好,也別胡思亂想,這幾日好好休息……”博婉玳此時比任何時候都想讓他能懷個孩子,要是有孩子,無論這件事查與不查,查出的是什麼結果,朝臣彈劾的聲音都會小上許多。可是禦醫卻說鳳後的身子損的利害,近期內,怕難以懷上皇嗣,這話,博婉玳絕不敢對顏墨梵說。禦醫說話一向是往好處說,能說出這樣的話,博婉玳知道她的嫡皇嗣怕是渺茫了。
顏墨梵的手覆在她的手背,片晌後,才將它輕輕拉離自己的臉,雖然此時,他很想將她留下:“陛下去吧,臣侍會好好照顧自己。”低頭沉吟後抬眼輕聲道:“福兒,他是無辜的。”
“朕知道。”博婉玳淺笑。
顏墨梵湊近她的臉,輕吻了她的唇,那細軟香滑的觸感讓他釋懷不少。
博婉玳到達瑤欣宮時,蕭煦生是從寢殿中飛奔而出,她還未下禦輦,他就已迫不及待的問:“婉,陛下,長皇女怎麼樣了?良貴君還好嗎?”連行禮都忘了。
“長皇女沒事,隻是手背一道小口,不嚴重。”博婉玳平靜的下輦,威儀的向內走去:“良貴君朕還沒有見著,但問過蘭林殿宮侍,此時他正歇著,也無大礙。”
蕭煦生安心的點點頭:“那就好。”遂而抬眼望向她:“我什麼時候能去見長皇女?我很擔心她,真的沒有想到,鳳後竟然會想要殺她。”
博婉玳停下腳步,側臉蹙眉看向他:“生兒懷疑鳳後?”
“不是他還能是誰?那時所有人都見著,就連良貴君的轎輦也定是他命宮侍砍斷……”蕭煦生話還未說完,博婉玳就打斷了他:“生兒,你為什麼會認為良貴君的轎輦砍裂與鳳後有關?”
“不是他還有誰,轎輦放在蘭林殿宮院內,除了蘭林殿內的人,誰能動的了,蘭林殿內絕大多數都是良貴君的宮侍,一旦良貴君出事,他們也落不到好,怎麼會做這樣的事?但是鳳後在三個月前因不滿土兒的責怪,賜了兩名宮侍給良貴君,如果不是鳳後早有預謀,指使那兩宮侍,你告訴我,還能是誰?”蕭煦生越說越憤怒:“我一直以為顏墨梵雖然好擺架子、說話刻薄些外,為人還算光明磊落,竟忘了他的以前的名聲,他就是個十足的陰險小人,這次被眾人抓個正著,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鳳後賜給良貴君的那兩個宮侍,原是在朕禦寢殿當差,怎麼可能會受鳳後使指?”博婉玳隨意在一張空椅上坐下,麵上帶了怒意。
蕭煦生頓時呆愣:“你說什麼?”
“生兒若不信,可以讓許立帶宮侍名冊過來,你仔細查一查。”博婉玳抬眼,接過宮侍承上的茶,平靜的說道,麵色卻依舊陰沉:“事後,朕也盤問過他們,但良貴君一直以為他們是鳳後派的人,將他們打發的遠遠的,根本沒有讓他們接近蘭林殿,因而知道的也不詳。”
“那,那轎輦會是誰砍的?”蕭煦生聽糊塗了,莫名的問博婉玳。若不是那兩宮侍還能是誰,鳳後雖來過幾次蘭林殿,但每次身後都跟隨著一群君侍與宮侍,包侍蕭煦生自己。蘭林殿及其宮院本就不大,能指使宮侍當著這般多人麵前,砍裂轎輦底柱而不被人所知,那是神話。
“朕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砍裂轎輦的與刺傷長皇女的應是同一夥人。”博婉玳微眯雙眸:“目的不外乎兩個,一是除去長皇女,二是嫁禍鳳後。”
“可是,那麼多人親眼所見,鳳後與福兒在長皇女的錦閣,福兒手上還提著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