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婉玳收起珠鏈,起身走到顏墨梵麵前:“鳳後可有學過音律?”
“在家時學過一段時日。”顏墨梵看了那琴一眼,繼續喝茶。
“這首曲子鳳後可聽過?”博婉玳又問。
顏墨梵放下茶,走到琴桌邊,也不坐,隻站著右手觸弦,琴音便如高山流水般湧出,而後左手同時觸弦,才坐下,琴音便如千軍萬馬馳騁而來,而後又幻作春日暖陽,伴著一道清風迎麵,霎時一陣狂風掃過,葉落花殘……雙手平按琴弦,琴音瞬間停止。
“陛下,您剛才彈的是這支曲子嗎?”顏墨梵抬頭問她,博婉玳雙唇微啟,完全沒了思考,呆愣在原地,顏墨梵伸手在她眼前一晃:“陛下……”
“鳳後……”博婉玳回神,雙眼閃耀著欣喜的光芒:“是你?原來是你。”
但僅瞬間,麵色又沉了下來:“這支曲子你曾彈給盧婷聽過,是嗎?”
顏墨梵見她神情,覺得她今日有些異常,似乎有點魂不守舍,想了許久,才不確定的想出答案:“她應是聽過,隻是……”
“盧婷當日對朕所說的那個男子是你嗎?”眼中閃著點滴的晶瀅,聲音微帶哽咽,抓著他的雙臂:“所以,你剛見到朕時,那般厭惡?你從沒在朕麵前彈過琴,成親這麼久,朕甚至不知道原來鳳後還精通音律。是不是因為她,是不是?”
“陛下究竟在說些什麼?臣侍怎麼一句也聽不懂?”顏墨梵被她問的一臉莫名。
“你與盧婷什麼關係?為什麼會彈曲給她聽?”博婉玳眉頭緊蹙,凝目注視他的眼睛,掙紮許久後,終於問了句她很想問又一直不敢問的話:“你,你,以前是不是喜歡過她?”
“陛下滿口胡說什麼?這樣的話也問的出口?你把臣侍當什麼人?”顏墨梵終於明白她今日為何這麼怪異,掙開她的手,怒目橫眉的辯駁:“你以為臣侍是那種不顧禮儀廉恥,見個女人就與她花前月下的男子嗎?雖然我顏家不是什麼名門大戶,但也是家規森嚴,臣侍在家之時,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嫡公子,既便偶爾出門,必戴帷帽遮掩,臣侍與盧大人更是連話都未曾說過半句。陛下若對臣侍不滿,可隨時賜死臣侍,何必如此玷汙臣侍的清譽,陛下這般,自已臉上很光彩嗎?”
“那盧婷如何聽過你彈的曲?”博婉玳沉聲問。
“臣侍在外彈琴,一共就一次,當時,臣侍猜想山頂無人,帶了侍兒前去,不想盧大人也往山頂去,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難道臣侍能說不讓她走嗎?那時山頂除了臣侍主仆與她,並無他人,山頂下又是霧裏看花,風景神異,而那時臣侍與她都還是孩子,臣侍又頭戴帷帽,一個孩童一時興起,想彈首曲子,沒什麼可避諱的吧?難不成孩童彈琴,也不得有人旁聽嗎?”顏墨梵麵上怒色更濃。
博婉玳見他發怒,聽他的解釋似乎也有些道理,心情好了些,可又有一個問題不解:“是朕錯怪鳳後,隻是,鳳後琴技了得,為何朕卻從未聽過鳳後彈曲?就是德貴君、晉君幾人,偶爾還為朕彈上一曲。”
顏墨梵見她這陰晴不定的樣子,加上她之前傷人的話,正堵氣,不想博婉玳竟拿幾個君侍來說,更是生氣:“臣侍入宮以來,發生了多少事?哪裏那個心情取悅陛下?陛下若嫌臣侍不懂風情,隻管找幾位君侍風流快活去。臣侍累了,要午休,陛下自便。”說著,越過博婉玳,和衣麵朝內,躺上鳳床。
博婉玳看了他許久,見他對自已這般不耐煩,心底一陣憋屈:“朕還有些事未處理,先回禦書房去。”轉身準備出殿,餘光瞄到琴桌,又轉頭向鳳床深深看了一眼,才邁步走出。
回到禦書房,一邊令影衛詳細調查,顏墨梵在大婚前與誰人往來,另一邊差人宣盧婷進見,而後將祖母綠玉珠鏈,戴在自已的皇袍前,打開奏折,逐一批閱。
盧婷隨宮侍踏入禦書房,正要跪下,博婉玳便起身迎了上去,扶起她:“盧愛卿,你傷勢還未痊愈,這裏也沒外人,這些個虛禮就免了。”
“謝……“盧婷正要謝恩,目光卻被她胸前的玉梅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