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年底,身在俄羅斯的溫州商人驚聞噩訊:從第二年4月份開始,俄羅斯政府不再允許任何外國人在當地市場從事零售經營。在如此強製的逐客令麵前,溫州商人唯有盡快甩賣庫存,撤離“不相信眼淚”的莫斯科。
2008年11月初,捷克布拉格亞洲商業批發中心大火蔓延,50多家溫州商戶聚集於此,從事服裝、鞋、小工藝品等生意,是主要的受災群體,每戶損失上百萬美元,幾近破產。2008年,泰國局勢動蕩,從事毛毯、禮品和旅遊商品為主的數千名泰國溫商經營大滑坡,甚至還有商人喪身暴亂中的流彈。年底,大水淹沒威尼斯,當地1000多家溫州商鋪、酒吧、咖啡館受海水入侵浸泡,據估計當地溫商受損超過百萬歐元。
在溫州經濟產業結構調整和升級時,到海外欠發達地區投資建廠,成為溫州眾多投資密集型企業的選擇。
2000年,非洲低廉的人力成本頗為誘人,於是溫州哈杉鞋業在西非尼日利亞設立工廠,之後幾年發展迅速;2003年,溫州永嘉的李彙祥在越南河內建立了一家服裝廠,一切技術和麵料都來自國內,80多名越南工人僅負責加工,之後將成品出口歐美。
2004年11月,在首屆中國—東盟博覽會上,國務院副總理吳儀曾鼓勵溫州企業帶頭進軍東盟市場。隨著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成立,出口通道被打通,溫州有更多勞動密集型產業開始對外轉移。人力成本、土地成本相對較低的越南、老撾、柬埔寨等東盟國家成為溫商投資的熱土。據統計,2005年,溫州商人在越南生產的輕工和原料產品的產值,一年要達到5000萬美元。
在山西、新疆等地積累了豐富采礦經驗的溫州人紛紛開始懂得整合全球資源。東盟、非洲、南美等國家礦產豐富,但開采和加工能力偏低,溫州非常敏銳地捕捉到這一信息,海外能源行業投資成為熱門。
2003年年底,溫州青年企業家盧偉光為了穩固國內建材生意的材料來源,在巴西亞馬遜河旁1.5萬公頃的原始森林,雇傭當地工人開設了兩家木材加工廠。
2005年,越南浙江商會會長鄒青海在越南青化省投資5000萬元人民幣,獲得一座鉻礦20年的開采權。同年,山西煤老板——溫州蒼南林雲華在非洲加蓬獲得2000平方千米錳礦詳細勘探權,第二年又獲得2000平方千米的鉛鋅礦勘探權,一躍成為加蓬的第三大礦業企業。
2006年,溫州民企廣壽集團跨過鴨綠江,撬開朝鮮礦產之門,投資605萬美元“大廣合營會社”,經營鉬礦選址、開采、加工與銷售。
同樣是山西煤老板,溫州平陽人魏昌會在柬埔寨成立中天日礦產資源有限公司,投資300萬美元,開采金礦,並經營加工、銷售工作。
海外采礦,海外掘金,一片火熱的背後,溫州人的海外投資也有鮮為人知的慘痛經曆。
2007年,溫州瑞安人黃建忠遠赴非洲剛果(布)開采有色金屬礦。非洲是礦業的處女地,來自全球各地的礦商都彙集於此,競爭激烈、投入巨大、前期工作漫長,“從申請探礦權證到拿到該證就花了三四個月,期間自己申請的一個礦山還被人‘搶’了,之後又花了整整兩年才找到了礦的走向,目前礦山已經進入詳勘期,等到探礦完畢,又需要申請采礦權證,采礦完畢,把礦賣出去又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黃建忠不得不承認,贏利還遙不可及,采礦的回報無法估量,風險更是難以預測。
還有血本無歸的案例。2000年,溫州樂清商人朱文奇創辦的虹豐糧油集團為取得進一步發展,在他人的牽線搭橋之下,遠赴地廣人稀的俄羅斯比羅比詹猶太自治州,獲得7500畝的10年開發權。
“最初我們考慮到俄羅斯土地和勞動力價格都很便宜,估算出比羅比詹州一畝地的年利潤在300元左右,但實際上‘潛伏’著巨大風險。”頭幾年,虹豐糧油集團在俄羅斯種植玉米、大豆,但由於運回國內成本奇高,隻得在當地銷售,收益卻不盡如人意。同時,國內的種子、化肥入境俄羅斯也異常麻煩。經過五六年的掙紮,最終隻得以轉讓作罷。
2001年,樂清市鴻基農業科技有限公司將花卉基地建到了美國舊金山,由於對美國的政策、法律法規等把握不夠,對潛在風險與成本估計不足,花卉基地也以失敗告終。
世界各地華人經濟都是以傳統產業起步,批發零售、餐飲、服裝、鞋類等的處境日見艱難,如何實現世界華人經濟的成功轉型和突破,是海外華商共同關注的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