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沁雅送風霖軒出了雲都,確定無事後,吩咐申伯徑自把風霖軒送到清溪鎮。自己下車後步行回雲都。畢竟風霖軒失蹤,風府一早便會得到消息。風行慍的追兵總要有人收拾。
“真是勞碌命。”想到馬車上有人可以安安心心的睡大覺,自己卻要辛辛苦苦收拾他的爛攤子,雲沁雅輕咬下唇,很是無奈。“風霖軒,這份人情會讓你還給我的。雙倍不夠,我要你十倍償還。”
此時,馬車內的風霖軒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哈欠”風霖軒揉了揉鼻尖“一定是昨晚凍著了。雲沁雅,我可是被你害的。”
誠如雲沁雅所料,風行慍一早得到消息,就派出風府的所有家將,以風家別院為中心四散開尋找風霖軒的下落。
向西尋找風霖軒的風府家將不到半日便回到風府。雖沒有帶回風霖軒,卻帶回一位自稱知道風霖軒下落的少女。
“老爺,風挈帶回的女子就在門外。”風家總管風言欽將雲沁雅安排在門外後,自己進屋稟報。
“讓她進來。”
雲沁雅被帶進書房,風言欽自覺地退出房門。
書房內,風行慍背對雲沁雅負手而立,雲沁雅站在丈外環顧四周打量。書房內的擺設極為簡單。
整齊排列的兩排書櫃,一桌一椅和桌上的文房四寶,別無他物。
“姑娘劫走小兒,意欲何為?”清淺如絮的聲音驀然響起,風行慍緩緩轉過身,與雲沁雅對視。
雲沁雅看清他的容貌禁不住暗讚一聲。
如果不是事先知曉風行慍已到不惑之年,但憑他白皙清秀的麵貌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
“小女子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誰之托?忠於何事?”風行慍的聲音溫和平淡,卻有一股迫人的壓力與氣勢。但雲沁雅顯然不肯乖乖合作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突兀的念道:“算天地之變,曉萬事之源。論國事無雙,謀人心萬千。”
這四句話指的是一個家族,一個以謀劃推算聞名於世的家族。
世稱謀士鳳家。
風行慍平靜的臉上略微顯露驚訝神色,“你還知道些什麼?”盡量放緩語氣依然夾雜一絲顫音,泄露了他的恐慌。
“不多,剛好夠我保命而已。”雲沁雅笑語嫣然,絲毫不理會風行慍眼中顯露的殺意。
“你是六翼的人?”除了六翼和那個人,還有誰知道,如今的風家就是昔日的謀士鳳家?
“算不上,嚴格來說,我是他們的盟友。”雲沁雅心中感歎,風行慍的眼光竟然沒有風霖軒毒辣。
那小子,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六翼的手下。
“這麼說,姑娘是想與我為敵?”
雲沁雅搖頭“世上沒有永久的敵人。如果太傅大人能開出比六翼更好的條件,我或許會考慮與您結盟。”
風行慍攏在袖中的雙手漸漸緊握成拳。
雲沁雅見風行慍遲疑的神色,索性又加了把火“改名換姓,囚禁前朝皇子畢竟是有人授意。您依命令行事,雖然沒有什麼過錯,但您手中已經掌握的琅琊國寶藏之謎,您背後的主子似乎還不知道吧?這些事如果都傳揚出去……”雲沁雅頓了頓,無形中又施加了壓力,原本柔媚的聲音變的深沉陰冷“不管你是鳳家還是風家,我一樣要你全族從這世上消失。”
風行慍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霎時變的蒼白。“你……”風行慍咬咬牙“你究竟要我做什麼?”
風行慍口上已經是擺明服軟的樣子,暗地裏已經重新審視眼前的少女。
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女,容貌隻算得上是清秀,言語不算犀利,沒有威嚴的氣勢,甚至她威脅人的方式也很平淡無奇。乍看來並不出眾,實在算不上什麼厲害的角色。尤其在自己示弱的一刻,少女臉上一臉的得意與輕浮,顯然不夠成熟穩重,這般稚嫩,確實讓人無法將她高看。但心裏為何隱隱的感覺似乎有些事已經脫離了掌控?
“放心,不會死人的。”雲沁雅歪著頭依舊笑語嫣然,但這一句飽含笑意的話,聽進風行慍的耳中卻格外刺耳。挺拔的身形止不住的顫動兩下。
雲沁雅冷眼旁觀,嘴角的淡淡的笑意含雜著三分諷刺七分冷冽。
似乎嚇得不輕呢,不過……裝裝樣子也就罷了,不必如此誇張吧!自己空手套白狼確實不假,不過套的是一隻白眼狼。
昔日琅琊國的國師,今日夜朝的太傅,豈是無能之輩?
剛才的把柄根本不足以致人於死地。風行慍之所以表現的驚惶恐懼,一副被抓住把柄,任人宰割的模樣。隻怕是想知道自己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沒準還想順藤摸瓜,釣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