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溪匠被人拖走了。
月奴直到這時方才緩過一口氣來,她強行壓製住胸中翻湧的氣血,看著達溪匠額頭焦糊的悲慘樣子,月奴將嘴唇都咬出了牙印。
周路艱難地爬了起來坐在地上。
月奴在周路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周路,謝謝。”
月奴是在感謝周路方才舍死相救達溪匠,周路苦笑搖頭,月奴再次低聲說道:“主人被押去做苦役了,我一定要救主人出來。”
周路再次苦笑。
天籟府這裏如此詭異強大,就是到現在為止周路都沒有弄明白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礦山苦役們在哪裏?要如何相救?看來現在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是堅持下去就能見到山主嗎,那麼他就堅持到底,看看最後見到山主,那山主到底如何說,抓他們這些人來到底是何目的。
周路暗中咬了咬牙,有金絲能量護住氣血,在那種音攻中堅持下來對他來說太容易了。
上首那個綠裙女人小臉一揚,用一種極為不屑而狂傲的眼光看向剩下的這幾十人,哼了一聲說道:
“隻有堅持到最後的幾個人,才能有機會去麵見山主,好了,準備好,我要開始了。”
禁製內剩下的幾十人心中全都凜然,深提一口氣如臨大敵。
“錚、錚、錚……”
一連三道單音,緊接著綠裙女人的手指陡然加速,連音連彈,室內一時充斥著金戈鐵馬的殺戮之氣。
砰。
一個人直挺挺地摔了出去,在地上抽搐著痙攣。其他人也全都臉紅脖子粗,仿佛全身氣血全都湧到了頭上,額頭暴跳的青筋看起來極為猙獰,如果再彈下去,這些人不知會有哪個首先承受不住而腦部充血讓頭顱爆炸而死。
但是,那個綠裙女人的琴音根本半分停止的意思都沒有,錚錚聲中越彈越快,已經幾近成曲。
周路抓緊一切時間,將金絲能量充斥進雙眼中,他緊緊地盯著那個女人彈琴的十指。
在金光能量的加持下,那女人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周路都能一一入心,他的一顆心漸漸沉浸於一個奇妙的境界,仿佛一顆心都空靈了,腦海中虛空生白,越看下去越覺得妙不可言。
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戰鬥方式讓他大開眼界。
周路的腦海裏邊,漸漸出現了一付蔥蘢的十指在輕攏慢挑,就如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
周路仿佛都沉浸於一種境界裏邊了,都有些忘了周遭的環境。
旁邊的月奴在那樣殺伐慘烈的音攻下強行堅持了好久,噗地一口血吐了出來猶自雙手撐地,這一口血吐到周路身上,周路一下子從那種意境中驚醒,半側著身趕緊將虛弱不堪的月奴扶住。
這一刻,地上又倒下了幾十人,還能堅持著的已經不到二十人了。
“鏗……”
綠裙女人的琴音陡然撥高,月奴的整個身體都跳了一跳,她的雙眼中流出兩道血淚,那是血壓太高衝進大腦後,承受不住流出來的。
周路一下子就急了。
達溪匠那夥人承受不住時,那個綠裙女人還會停下讓人將達溪匠他們帶走,可是這一次,綠裙女人竟然置氣一般根本就不管這些堅持不住的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