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唐晨多陪了一會兒雪晴才回家。一路上他盤算著怎麼跟玉璿解釋家裏突然多了兩個女的,怎麼樣才能讓玉璿沒誤解。可是他發現他想多了——玉璿壓根就不知道家裏多了兩個女的是什麼概念。一看到沐家兩姐妹的時候玉璿還是不認生,後來介紹過後玉璿聽唐晨說這兩個是他的朋友,便很友好地黏上人家……看著這自來熟的妹妹,自然沒好氣。
一連幾天,唐晨除了早上煮點粥做早餐一般都是“叫外賣”,他跑去綺芳樓點餐然後打包回來。畢竟現在是唐府大少爺,城裏的焦點,他可不好讓兩個姑娘光明正大的跟自己一起走出家門,要是讓人認出來說閑話什麼的就不好了。
平常除了陪兩個女孩子一個姐姐級的沐冰說話之外,就是打坐靜思修煉什麼的,日子過得不快不慢。
就這麼過了一個多星期。
今天唐夫人剛剛醒來,唐晨去見了一麵,在唐府過了大半天。傍晚的時候回去,一回到家裏就不好了,他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靜悄悄的。平時總是玉璿嘰嘰咋咋個不停,今兒進來沒聽到玉璿的聲音,倒看到隻有自己的房間亮燈。
“怎麼了?”
唐晨剛剛一進門,就發下三個女的圍在桌子上,中間放著一條四四方方紙糊的長方盒,表麵的一層薄膜在燈光搖曳下閃爍著反射的光,上麵五顏六色的,定睛一看——
“黃鶴樓……雅韻?”
先不說為什麼會有一條煙在這兒,說一下黃鶴樓雅韻在唐晨的記憶裏代表著什麼。唐晨十五歲開始抽煙,殘障學校裏他有個哥們,也是輪椅上的人,兩個很熟,那哥們很愛抽黃鶴樓雅韻。有一次,那哥們生日,唐晨省了一個月零花給那哥們送了一條雅韻和一隻紀念品打火機。那哥們對他說,以後每次他抽起雅韻都會記起這個兄弟的……
今天……唐晨忽然記得,今天是自己前世的生辰。他記得每逢爺爺和妹妹的生辰,他家鄉的習俗都是要給死去的人燒點紙錢緬懷的。
而且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會有黃鶴樓!他是知道的!那麼說……這是那哥們給自己燒的?這也隻有這麼一個解釋了。
唐晨真心地感動到,看來這個兄弟沒白交,還記得雅韻,還記得自己這個兄弟。可轉念一想,這小子這麼有錢,二百六一條的東西就這麼燒了他不心疼。腦補一下兄弟在燒這條雅韻時的表情他就覺得好笑!
“死人強,老子都死了還不放過老子!靠,剛剛戒煙成功,你妹的又害我!”唐晨含著熱淚,詛咒這損友兄弟。
“哥哥,這是什麼?是不是你之前點的那種臭臭的香?”
“黃鶴樓?是一個地名嗎?”沐霜看著沐冰,她知道姐姐走江湖比自己要多沒準知道這個地方,“姐姐聽說過嗎?”沐冰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嗬嗬,你們當然不知道,黃鶴樓又不在你們這世界上!唐晨笑了笑,說:“這是一種煙草,你們別管了……”
“煙草?”沐冰和沐霜看著唐晨,有點嫌棄的樣子。在他們印象裏,隻有那些糟老頭子才會拿著煙杆兒抽煙,而且味道聞著都很嗆的那種。倒是沐霜反應過來:“這紙盒子包著的東西是煙草?這盒子造工怪異精致,應該非我們國內之物吧?”唐晨也懶得解釋,三言兩語推搪過去。
晚上做夢的時候,他夢到了以前的事,夢到年少無知的自己,肆意妄為,也夢到第一次被父親抓到自己抽煙的情景……驚醒之後,後半夜也沒有睡意。
自從廚房晚上鬧老鼠後,他隻在廚房睡了兩晚就搬出屋外睡了,現在睡在原來小翠的房間裏。畢竟小翠是個女孩子,而且作為大少爺的侍婢,生活質量也算上乘,連她住過的房間都有一種淡淡的香薰味,雖然材料應該不算上等,但是香香的,唐晨有點不習慣。
夢醒之後,趁著涼風習習躺在院子地上抽煙。看著滿天的星空,他忽然覺得這種寧靜平凡,無憂無慮的生活,很滿足。一時高興得意忘形就哼起歌兒來。
就在他哼得歡快的時候,他六識卻傳來不安——直覺裏好像覺得有個人在暗處監視他!
“誰!”他蹭的一下站起來,環顧四周,卻沒發現有什麼異像,而直覺裏那種不安也漸漸消失……“怎麼回事?難道是錯覺?”
就在唐晨回過身的時候,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在牆角那邊閃現,翻牆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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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下不了手還是?”
“你說是麼。”
“我說什麼你自己清楚。”
“哼。”
隔著一條街,在唐晨家不遠處的路口,一男一女對話著。男的灰袍黑靴,似乎是行走江湖之人,女的是束著飛天髻,身穿一身道服,手抱一隻毛發黃白相間的貓。男年紀都三十以上,女的大概比他小幾歲,也小不了多少的樣子。女的似乎早就知道男的去唐晨那裏的用意,早早在路口等著男的。
女的悠然轉身,淡淡道:“不想壞了大事,就別打這小子的主意。”懷中的小貓咪很安分,眯著眼,任由女的輕輕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