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並不知道諸神在商議些什麼。他們在德拉克堡又修整了五天,耳中聽聞的全都是附近城鎮被攻破的壞消息。第五天的時候,最新的噩耗傳來,艾諾鎮兩旁的佛倫斯王國第八與第十步兵團的駐地被攻破,死傷無算,損失慘重。第八步兵團隻逃出了不到一個連隊的人,相當於王國駐防軍的一個百人隊——諸神在上,步兵團的編製可是相當於千人隊的。而第十步兵團損失較小,有三個連隊僥幸生還,但已失去了戰心。據說還瘋了不少。
這個消息讓德拉克堡的人徹底收起了對索蘭特、維克多以及所有托庇於他們的城牆的敗兵的鄙夷之心。雖說佛倫斯王國並不像德拉王國那樣以步兵戰鬥團著稱,但更好的編製與嚴格的紀律使得王國的步兵團成為足以和獸人在平原正麵硬憾的力量之一。當然,真要是硬碰硬,步兵團一定會頭破血流,但依托城防進行防守總還是沒有問題的。事實上,在過去的幾十年裏,至少在佛倫斯王國的防禦線上,步兵團駐守的區域很少成為怪物們突破的口子。
“連王國的正規軍都擋不住嗎?”索蘭特聽聞消息後麵色平靜,喃喃自語——他已經震驚過太多次了,“那還有誰能製住這些家夥……”
“我對戰史有些涉獵——步兵團的營寨是怎麼被攻破的?”克拉蘇問那個告訴他們這個消息的人。
傳信的是一個普通的士兵,年輕的臉龐上滿是汗水:“我也不知道。消息是從別的地方傳來的。”
似乎是問不出什麼多餘的東西了。維克多對那信使表示感謝,然後讓他離開了。
“獸人怎麼能那麼厲害?”維克多不解地問道,“我和獸潮的怪物交手過兩次,雖然他們足夠瘋狂,並且皮糙肉厚,但不應該那麼強大啊。我們在地道裏不是解決了那麼多隻了麼?”
“那是在地道裏,我們有絕對的地形優勢。”克拉蘇耐心地解釋道,“而且索蘭特的劍是神賜之物,斬殺者巴巴羅薩,不大不小記入史書的武器。身上的鎧甲也是有來頭的。有他擋在前麵,怪物靠不過來。你的弓是神廟的貨色,你的射術又好。在那種環境下,當然會覺得很輕鬆。但最後我們也不是差點死掉?”
艾麗莎咳嗽了一聲。
“而且蒂娜小姐也出力不少。她的長戟正好能阻擋住怪物的進攻。”克拉蘇麵不改色,“這一切都是我們能夠堅持到那個神秘的家夥——有可能是選民——到來的原因。”
“那……”維克多噎了一下,然後小心地剔除不該說的話,“那個神秘的女士後來去哪裏了?如果有她在的話,說不定我們就能頂住了。”
“看來你們缺乏一些常識啊……”克拉蘇歎了口氣,“過來過來,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慢慢說。”
幾個人想了想,來到了蘭斯的房間,關上門,然後認真地看著克拉蘇。
“其實選民與神恩者的數據在大圖書館的檔案室都是有記載的。畢竟那都是榮耀的事情。”克拉蘇說,“在過去的七十年裏,除去那場劫難的歲月,整個北地中海地區一共誕生過十一位選民,其中佛倫斯有三個。升騰者奧古斯都,烈日行者炎刃,影舞者……哦,他沒有名字。根據一些戰例的記載,這三個人每一個都可以在獸人的隊列裏殺上幾個來回。但隻有三個,而且還隔了很久。升騰者至少已經六十多歲了,烈日行者倒是正在壯年,但他也隻能守護一個地方。至於影舞者,那就是個刺客。”
選民這個階層的事情,即使是維克多也僅僅是聽說過。人人都知道有這樣一些人,少數人能報出些亂七八糟的名號,但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出現,做了什麼,或者長什麼樣子。
所以幾個人聽得很入神。
“然後來看神恩者,也就是拜領神恩的人。”克拉蘇解釋道,“索蘭特的先祖就是一個例子。七十年前的浩劫,諸神造就了很多神恩者。但在那個高峰期之後的七十年裏出現的新的神恩者的總和也不到七十年前的一半。其中有相當大的一部分都出在阿薩辛,另外一大部分出在奧托人聯盟。托利斯倒是一個慷慨的神。”
四個人麵麵相覷。他們對於這樣議論一位神祇很不適應。
“總之,你們指望的英雄很少。就算加上索蘭特這樣的神恩者的後裔,分到整個長牆防線上也不夠數。索蘭特不就在艾諾鎮嗎?一個人的力量能有多大用處?”克拉蘇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繼續道,“就是這樣。”
幾個人都是了然的神色,唯有維克多在沉思。
神之刃呢?
他還記得那些任務——不記得也可以查詢出來。神之刃也有奮勇作戰的義務和責任,並且是一種強製性的要求。神之刃甚至可以通過完成特定的任務升任為選民,從此走出陰影。
神之刃都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