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忘記了一點,這個世界雖然沒有網絡和手機,但卻還有一種叫信鴿的東西,那可要比他們的馬快得多。
她不知道身後的蒼城發生了惡鬥,不知道墨玉負傷險些喪命,更不知道殺手們已知曉了他們的逃跑路線,並飛鴿傳書把這消息先通知了他們前方的人。
來自大嶺城的殺手早已等在了他們前行的路上。
到了第四ri,三人到達了蒼城地區的邊界,前麵的村落已屬於大嶺城管轄範圍。一路上趙不改幾次想找機會和趙雅芳單獨說話,她卻像知曉他的心思一般,故意躲避著他。
他麵上表現得平平淡淡,實際心裏卻懊悔極了,那一夜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如今也不至於弄到幾乎互不理睬的地步。
對於趙雅芳所說的話,其實他心裏是半信半疑的,這一路行來沒少回想過去的事,自她失憶被找到後的點點滴滴,她性格的大變,言行的種種,他開始懷疑她說的話是真的。
若真是借屍還魂,那真的公主豈不是已經薨逝?玉樓已經死了,她被騙到青州後的曲折誰能說個明白?而眼前的她,若不是失憶,那麼她究竟是誰?
這一次,她雖然再次易容變了陌生的臉,但他的心裏卻並不覺得,她在他眼裏仍然是她。她給他的感覺,已滲入了她每一次舉手投足之間,隻有他自己心裏才明白,那不是換換臉就能改變的了的。
他一直惦記的,是她這個人。
她善良,直白,傻裏傻氣,也聰明,灑脫,有著些許小脾氣。
這不是從前高不可攀的那個公主,公主從未正眼瞧他,而她卻願與他做朋友,對他多加照拂。
她就算不是綠衣,卻也是他心裏的這個人。
這些話,他沒機會對她說,她也仿佛不願意聽。她每次瞧他的眼神仿佛都帶著怒氣和怨恨,他左思右想也想不通是為什麼。
逃亡的路上不適合談情說ai,靜夜對此也很清楚,他明知兩人之間有問題,卻也不能仔細問,於是三人都隻能做足了表麵功夫,實際是各懷心思,好在一天一天隻是趕路,倒也沒有機會停下來講閑話。
趕路的中途若停下來,也隻是為了吃飯或者小憩,這一ri到了午時左右,三人仍在路上,太陽曬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三人在馬上都是汗流浹背,三匹馬兒也累得有些跑不動了。
趙雅芳拉動韁繩叫馬兒慢了下來,環顧四周,不遠處樹林之後有一條小溪,那清亮亮的溪水叫人隻看一眼便覺得無比爽快。
“不如到那邊休息一下。”
靜夜和趙不改也瞧見了小溪,趙不改沒有說話,靜夜道:“前後不見村落,恐怕不太安全。”
趙雅芳道:“無妨,我們稍坐一會,讓馬兒喝點水便走。”
靜夜點點頭,於是三人下了馬,把馬兒牽到了小溪旁喝水。
趙雅芳的馬兒跟她呆的時間長了,連喝水都不肯走遠,趙雅芳便坐到了它不遠處,等它喝完了水,拔了一把草給它吃。
好馬還是該喂好飼料的,路途上的野草實在是委屈了它,但好在它不挑食,野草也吃得很是香甜。
趙雅芳寵溺地拍拍它的腦袋,馬兒哼了一聲表示自己也很喜歡她。她又拔了一把草遞過去,誰知馬兒卻不肯吃了,隻見它抬起頭來,一隻前蹄在地上輕輕蹬了兩下,偏過頭,目光望向了前麵的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