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遵守
趙雅芳哪裏猜得出，萬千沂把手輕輕一抖，那卷軸打開來，原來是一幅畫。隻見半人高的畫卷上玉立著一個男子，寥寥幾筆勾勒出的綽約風姿，叫人忘俗。
趙雅芳仔細一瞧，不由奇道：“這畫的，好像是你？”
“自然是本公子。”萬千沂把那畫卷高高舉起，放在眼前仔細欣賞了一番，搖著腦袋嘖嘖讚道：“好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
“得了吧，沒見過這麼自己誇自己的，快說，這畫像哪來的？”
萬千沂眼珠一轉，又笑嘻嘻道：“你猜？”
“你莫不是找到了她？”
“這還用問？”
趙雅芳把那畫像接過來，仔細瞧了瞧，看著還真像是鬱水畫的。當初在公主府，鬱水分別給沈易靜夜黃鑫宇三人畫了像，趙雅芳都曾仔細看過。細想之下，依稀還記得鬱水所用的落款，便朝這幅畫的落款看去，隻見左下空白之處題著今天的日期：壬申臘月廿六，隔了一點，又寫著：荊州鬱水，落款之上還加了紅印。
這下確定是鬱水無疑了，趙雅芳想了片刻，笑道：“沒看出來，你可真有本事，究竟怎麼找到的？”
萬千沂表情更是得意：“那後兩句說的是：畫中人，花中尋。我琢磨咱們要找的這位是畫畫的，算得上是畫中人，昨日在文瀾村裏，又恰巧看到有一座府宅，門前的匾額上寫著花府，就打算去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給我找到了。”
“那是她的住處？”
“她在那戶人家做先生，教小姐公子們畫畫。”
“那你可把來意說了？她說什麼？”
“公主要見，她哪敢怠慢，晚些時候就來拜見。”萬千沂一麵說著，一麵把畫卷卷起來，笑道：“我臨走時還求了這幅畫，都沒問我要銀子。”
趙雅芳微微瞥了庚子一眼，又道：“規矩她可懂得？”
“放心，都懂。”
外麵下了一日的冷雨，萬千沂半個身子都淋濕了，說話時額頭還往下滴著水珠。趙雅芳忙拿了手巾來，伸手想替他擦，卻被萬千沂一把接了過去，笑道：“乖徒弟，為師自己來就行了。”
趙雅芳也是一怔，微覺尷尬，忙道：“今天辛苦你了，庚子，還不去叫人倒熱茶？”
庚子應聲，出門去叫人，不一會甄仲就端著熱茶進來，萬千沂喝過茶自己進屋去換衣裳，趙雅芳坐在外麵仍兀自想了一會。
傍晚時分，雨終於停了，天色暗下來。大門緊關著，屋裏點著熱烘烘的炭火，沒有什麼事，趙雅芳就叫眾人圍坐著取暖。
不一會，外麵傳來“篤篤”的敲門聲，甄仲應了一句：“是誰？”
“荊州畫師鬱水，特來拜見。”
趙雅芳示意可以開門，甄氏兄弟去開了門，跟著退了下去。
門外的人一襲玄色披風，踏進門來，趙雅芳一瞧，正是一年多未見的鬱水。鬱水見了趙雅芳，神色一喜，納頭便拜，忙被趙雅芳攔住。
“本宮微服前來，不必多禮。”
鬱水仍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這才站起身來，瞟了旁邊的庚子一眼。
“不知公主召草民來所為何事？”
趙雅芳心裏明白，萬千沂一定已經對她說了他們如今的情況，因此要鬱水假裝從未見過她。
趙雅芳清清嗓子，道：“本宮既然找你，必是已知曉了內情，問你的話要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