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孤身在這座北方城市,秋日時節天黑的很快,汽車一輛接著一輛從我眼前駛過,而我隻能在心裏問候那個向我借車的李文祖宗八代,說好的他要參加一個婚禮跟我換車開,結果我給了他我的車鑰匙,他給了我一把硬幣,還跟我說不用加油了。
人生總是充滿偶然,我一直以為昨天遇到從外地跑過來的李文就是個偶然,可是今天我又遇到了楊韻,這比李文特意跑過來找我借車要偶然的多。楊韻還是那個樣子,高度近視卻倔強的不戴眼鏡,你以為她在看你,其實她隻能看到眼前有個人形的東西。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借著來往的車燈我發現她比以前更瘦了,領口的鎖骨清晰可見。
久別重逢是尷尬的,尤其是遇到這種我當時苦苦追求沒有成功的女生,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也不知道裝作不認識是不是會更尷尬。
“嗨,韻兒。”我還是上前打了聲招呼。
公交車正巧來了,楊韻隨意揮了揮手,被人群推擠著上了公交車,後麵還有人喊了一嗓子“排隊去,有點素質行不?”
望著逐漸開遠的公交車,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剛才可能都沒有認出來是誰和她打招呼,以她的性子上了車就會忘記還有人跟她打招呼的事。
還記得第一次遇到她是大一,那時候我懷著一腔熱血,想著在大學一展拳腳,還幼稚地相信大學是個培養人才的地方。我做了班長,進了學生會,被學校十大社團之一的武術社團內定。現在想想如果真的耐著心性,忍著那些虛偽,說不定自己大學真的會成為一個樣板生。
或許沒遇到楊韻我可能會是另一個自己,那天是社團納新的競選,作為新生的我跟著部長和會長們坐在一起,一同看著參加競選的新生輪流在台上說著競選演講,楊韻就是這個時候第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第一眼看過去,她並不是特別漂亮,在見到她之前和見到她以後我遇到過無數比她漂亮的姑娘,但是我看了她一眼後我的眼睛再也沒離開過她。聖經上說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所化,每個男人都窮其一生在尋找自己那根肋骨,我當時以為我已經找到了我的肋骨,就是楊韻。
當時李文就坐在我旁邊,我跟他說“這個姑娘我喜歡。”
而李文隻是淡然一笑,他還沒有從段安瀾的事情中緩過神來,把我說的喜歡自動歸類進了無聊寂寞想找個活物打發一下時間。“漂亮姑娘你都喜歡。”
現在想起李文這句話我絕對不讚成,我喜歡漂亮姑娘但是絕對不是漂亮姑娘我都喜歡,比如眼前這位柳笑笑。
“陸一,公司配給你的車呢?”柳笑笑是典型的白富美,萬裏挑一的精致臉蛋,********的傲人身材,再加上有一個身材萬貫的老爸,絕對是無數男人的夢中情人。
“借給朋友了。”幻想跟她發生點什麼的男人很多,但是不包括我,我這個人最大的特色就是不會輕易對一個女人動心,動心了就愛個天昏地暗。
“那你也不能擠公交啊,我送你吧。”柳笑笑的跑車就停在公交車站點上,以她的性格和她的身家根本不會在乎違章罰款,更不會在乎被吊銷駕照,我都懷疑她有沒有駕照。
其實我也不在乎她被罰款,隻是這個時候一起等車的人明顯有些鄙視我了,好像我一個擠公交的就不該認識開跑車的人,從他們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來一種階級仇視。最鬱悶的是我這種還是按月拿錢的**絲怎麼就被一群可能比我掙的還多的人像仇富一樣仇恨上了。
“陸一你怎麼還扭捏上了,沒人的時候你可不這樣啊。”柳笑笑這句話說完明顯大家看我的眼神變了,本來隻是覺得我在和柳笑笑炫富,現在他們已經覺得我是個小白臉了,靠女人吃飯的貨色,話說長成我這樣的小白臉能有飯吃麼。
算了,我還是上她的車吧,本來就不是啥有原則的人,沒必要委屈了自己。柳笑笑是我們老總的千金,公司年會的時候我跟她發生了一點少兒不宜的事,主要是當時我真不知道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柳笑笑會是我們老總的女兒,我是本著一夜情的想法大家各取所需事後各過各日子,結果第二天早上柳笑笑哭的驚天動地,哭得我都要報警把自己抓起來了。
“大小姐,你不是知道我家在哪麼,往我家開啊,你這車上也沒計價器,繞路我也不多給你錢。”我一直沒說話,始終在想這姑娘怎麼想的,像我這種自己照鏡子都覺得自己沒長個好人樣的家夥怎麼會值得她這樣的白富美垂青,凡事有異必為妖。尤其發現她載著我往市中心開的時候,我更覺得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