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城市都是一個樣,四季分明,而且季節交替時總是要用行動告訴你,老子換季了!本來大家還在說今年可能是個暖冬,都十一月份了也沒見到結冰,結果隻是一覺醒來,白皚皚的雪景狠狠地打了人們一個耳光。氣溫驟降到零下十幾度,冬天宣布他來了。
我坐在公交車裏不斷地咒罵著破天氣和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天氣預報,這特麼也太坑爹了,說好的晴呢?坑爹的不光是天氣預報,還有李文那個王八蛋,說好了下飛機後來接我,結果他帶著我坐公交。前一刻我還在坐辦公室啊,氣溫還是零上啊,我還跟葉薇光膀子喝酒,跟柳笑笑,額,算了,不提了。現在我竟然在公交車上凍的不斷地吸大鼻涕,李文說他車撞了現在修著呢,出來的急又沒帶錢,隻能湊合坐公交了。
“李文,我真不是矯情,公交車我常坐,但是你特麼知道這邊天冷,你怎麼就不給我帶件衣服啊?”我哆嗦著質問李文,這家夥實在太沒人性了。
“我不是從家出來的,這衣服都是找朋友借的,再說了,你第一次來啊,在這兒活了二十多年,不知道天氣啥樣啊!”李文緊了緊領子,整個人都縮在車座上,顯得特別無辜可憐。
“葉薇就差把我裝火箭筒給一炮射回來了,我哪有時間換衣服。”人生總是有許許多多的變數,讓人來不及反應。
公交車緩慢地爬行在路上,城市不發達還學人家大城市堵車,我鬱悶的無以複加。
總算是熬到了地方,李文我們兩個一溜小跑地往我家衝,大鼻涕肆意地甩來甩去,我跟李文上小學時就是這個樣子,每天甩著大鼻涕追著別人揍,也甩著大鼻涕被葉薇追著揍。一眨眼的時間我們兩個已經這麼大了,如果要是沒上大學的話可能現在都已經有孩子了。
我家樓下就是一個小廣場,社區給支了兩個籃球架子,意在強壯國人體魄,結果這個籃球廣場成了小混混們必爭之地,我老子每天都要夾著根煙在樓下看小混混們扯淡。
今天實在太冷了,小混混們沒出來扯淡,我老子也老實的在家看電視呢。
“爸,我回來了。”家裏還是老樣子,陳舊的家具,衛生間很久沒刷了有股臭味彌漫在屋子裏,李文皺了皺眉還是笑著向我老子問好了“陸叔好。”
“回來了,吃飯沒?”我老子不冷不熱地問道,就好像是剛放學回來一樣。
“沒呢,爸你不用忙活了,李文請我出去吃,可能晚點回來,這次我能多待一陣子,葉薇要結婚了。”我邊說邊往外走,自從記事我老子都是這個樣子,對什麼都不關心不在意,包括對我,他都隻是履行一個父親的職責。我越大越發覺得他已經生無可戀,想一覺睡著後便不醒了,然後就能見到我母親。
“什麼?”我老子掏出煙正要遞給我,聽到葉薇要結婚的消息手不自主地顫了一下。
“葉薇要結婚了,我給多待幾天。”我接過煙分給李文一根,兩個人迫不及待地點上了煙,想用煙味掩蓋住衛生間的臭氣。
“你吃飯去吧,我累了要躺一會。”我老子揮揮手轉身回了臥室,客廳裏就剩下我跟李文,李文已經憋的有些受不了啦,我老子前腳剛走,他就衝了出去。真不知道這幾年我老子是怎麼了,越來越邋遢,人也變得冷漠而且不願意說話,有幾次我過節回來一句話沒跟我說。
我換了套厚點的衣服便下樓了,李文正叼著煙看對麵的小廣場,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五六個十七八的小混混正圍著一個學生打呢。
“陸一,挨打那個挺眼熟啊。”李文把煙頭彈飛,指著被圍的學生說道。
挨打的學生嘴裏不住地道歉說軟話,可是打他那幾個混混明顯不吃這套,手上一點不留情。聽了李文的話,我仔細看了看那個學生,這麼一看還真有點眼熟,尤其眼睛,我感覺特別熟悉。
“臥槽,段安瀾她弟弟。”李文這家夥從小就好惹事,剛認出來挨打的是誰撒丫子便衝了過去,抓起一個小混混二話不說扇了人家一耳光。
剛才還一麵倒的形勢,李文的突然加入把那幾個小混混徹底打懵了,狐疑又恐懼地看著李文。我溜達過去拽起還趴在地上的段安然,跟他姐實在差太多了,他姐上初中那陣一兩個男生都進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