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年氏與那喇氏的陰謀(2 / 2)

想了想,也罷。

又有什麼細軟可收拾呢,她最貴重的那隻木簡笄就在懷裏,隻要帶著它,就什麼都不必再收拾了。那是許多年前,胤禛站在落英紛飛下親手替她雕刻的木簡笄,笄端是幾朵栩栩如生的荷花相簇在一起,沒有荷花的粉嫩顏色,沒有綠葉相襯,卻在他雕刻完畢後立即引來了蝴蝶親吻。他把木簡笄插在她的髻上,滿眼柔情地說,她就如同這風中初荷,亭亭玉立、冰清玉潔。他還說,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娶一個如她一樣的女子,種一畝良田,生一對兒女,一生一世,永不相棄。

被金蘇安排在景仁宮,歇下過後,寄思入宮來第一次拿出這隻笄子,細細打量,荷花紋還是那麼清晰生動,人卻不再。

胤禛,這時的你又在哪個妃嬪的宮裏?

那些承歡你身前的女子定是萬種風情、容光勝錦,你會不會偶爾的想起錢塘江畔的浣紗女,會不會想起你送過她一隻木簡笄,會不會想起你承諾過要與她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嗬!

元寄思,你太過天真了。他若是記得你,又怎會佳麗三千、後宮雲雲。他若是真心愛你,又怎會親口命人推你落水?他明明知道,雖生為錢塘江畔的你,卻怕極了那冰涼的河水。元寄思,你再次入宮,這是自尋死路。元寄思,你真是愚蠢至極。

笑著笑著,一行冰涼的淚水蜿蜒而下。

她抬袖拭淚,望著窗外的漫空月色,將手中的木簡笄越發握緊。

月華如銀似水的灑在她清麗的臉上,依稀能從她哀婉的眸子中窺見一抹堅定。那是一個內心千穿百孔的人,所剩下的對愛情的最後一滴點信念。

接下來的幾日裏,風平浪靜。

金蘇隻是安排她做一些最過平常的事。景仁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些稍重的活都有他人負責,她隻需在年月荷麵前端茶送水,雖是低賤卑微,卻遠比在辛者庫要輕鬆多了。年月荷時常會賜一些上等的絲綢與首飾分給大家,還會將禦膳房剛送來的佳肴糕點賜予一宮的人分享,看樣子是一個為人寬和的好主子。才到景仁宮不過五六日,寄思就已經有許多新衣新首飾了。隻是這些天,不曾見胤禛來過這裏,大抵是年月荷侍候他多年,他把機會都留給那些新人了吧。她多多少少知道,今屆有十餘名秀女留了牌子,最幸運的兩三個秀女直接被封了貴人,從此榮華與富貴滾滾而來,危險與陰謀也會緊緊並存。

寄思侍候著年月荷梳了一個端莊的高髻,剛在髻間釵上一隻銀鍍金點翠嵌珠石鳳鈿花,旋即聽聞殿外傳來太監宣了一聲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