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這就去吩咐。”
年月荷又道,“薛太醫的家眷不是都住在西城區嗎?聽說薛宅裝飾豪華,是座價值不菲的宅子,一個小小的太醫能在京城買一座不菲的宅子,那些銀兩必定也來得不幹淨。你去把他的妻兒接到偏僻處,並告訴薛太醫,隻要本宮的孩子安然落地,他就可以和妻兒相聚。一個可以用錢財買通的人,必定靠不住,唯有捏到他的痛處,才能真正的為我所用。”
語畢,她輕輕地掩去雙目,歎一口氣道,“死去的宮女楊亦,一定要用棗木的棺材埋了。唯有棗木才能去邪,去辦吧。”
年月荷隻知棗木去邪,卻始終都無法想到,真正的“楊亦”並未死去。
不,她也不是宮女“楊亦”,而是年月荷與烏喇那拉氏,乃至早年入了雍王府的所有女人們,所真正忌憚的那個女子。
她一直以小太監的身分恭候在乾清宮外,直至胤禛從景仁宮中返回,見到駐足殿外正神思恍惚的她,從她身側擦身而過,一邊玩味似的笑道,“當值的時候發呆,小心朕以此罰你月俸,隨朕進來。”
“蘇培盛,小亦子調來乾清宮當差多少時日了?”直至寄思與蘇培盛跟著他進入殿內,他落坐椅中,才又問道。蘇培盛先是一愣,方才太後和年貴妃兩處都事發突然,他還來不及查明這小亦子的身分,現在胤禛如此問話,他隻好含糊地回道,“剛來不久。”
寄思鬆一口氣,還好蘇培盛沒有當場揭發她的可疑之處。胤禛又說,“蘇培盛,從這月起,給小亦子長一倍的月俸。”語畢,手撐著玉案輕撫著額頭,略有倦意地說道,“小亦子,過來給朕揉一揉。”方才在景仁宮,他將一切看得明明白白,所謂的女屍不過是年貴妃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為了嫁禍給皇後,不惜殺死侍候在她身邊的宮女。好歹的心!
他滿臉倦意,額頭處隱隱跳痛,未見“小亦子”過來,又道,“還不快過來。”
蘇培盛悄聲提醒,“皇上吩咐,還不快去。”
寄思斜睨一眼蘇培盛,不得不舉步艱難地走到胤禛身邊。此時的他正低低地垂著頭,寬大的掌心撫著整個額頭,看樣子是累極了。
她的手剛搭在他的肩頭,胤禛低沉疲倦的聲音再次傳來,驚得她不由一悸,捏拿在他肩頭的力度不由小心翼翼。
胤禛說,“皇額娘隻知朕膝下子嗣甚少,卻不知朕有多厭倦與她們接觸,卻又不得不顧全大局。若朕隻是普通人,能娶一房妻子,生一對兒女,種一畝良田,與妻兒安穩過一輩子,那該多好。”
聞言,寄思的動作不由頓住。
“如果能生在平凡人家,我一定會娶你這樣的女子,生一對兒女,種一畝良田,安穩幸福的過一輩子。”
昔日憧憬果然是真!
可是胤禛,你又為何要讓人推我至護城河,你明明知道我怕極了那冰涼的河水,你為何要殺人滅口。難道為了守住你登基的秘密,你不惜要取心愛之人的性命嗎?